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和安景臣这位异姓王爷走得很近,每次出宫,他都会去安王府小坐片刻。
陌瑶也听过这个传闻,可那位安姓王爷,她一次也没见过,更没去过安王府,倒是在三年前,无意中和他儿子结了个不大不小的梁子。
这回,也不知凤倾澜是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去安王府时,居然还不忘带上她。
马车缓缓停在安王府门前,陌瑶下车,抬眸便被那高悬在朱漆大门上的金漆牌匾,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但见那牌匾上,安王府三个大字煞是惹眼,可她却只觉得,那牌匾好生眼熟,仿佛曾经看过无数次。
可她分明记得,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安王府!
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凤倾澜垂眸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陌瑶恍然回神,轻摇头。
安王府的门卫认得凤倾澜的马车,远远看到,便跑进府里通传了。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的间隙,安景臣已经匆匆迎了出来,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他的长子,安瑾瑜。
“不知殿下亲临,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安王爷多礼了,还是照老规矩,不准任何人打扰。”
凤倾澜不咸不淡地说着,竟是一眼未看安景臣,便径直朝王府中走去。
陌瑶正要跟上,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陌小公子请留步,殿下已经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陌瑶闻声抬头,便见安瑾瑜趾高气昂地斜睨着她,厌恶在他眼底一闪而逝,可还是叫陌瑶捕个正着。
她只以为他还记恨三年前给他下药的事情,便也懒得理会。
不知为何,明明这安王府里的人并未招惹过她,她却就是看他们不顺眼,没有理由的。
“陌尧,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淡漠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是刚刚踏进门槛的凤倾澜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蹙眉看着他们。
见状,安景臣忙给安瑾瑜使眼色,“瑾瑜,还不给陌小公子让路?”
安瑾瑜这才让出一条道来。
陌瑶下意识地看了眼安景臣,却见他也正看着她,神情诧异而困惑。
……
或许真像传闻中的那样,凤倾澜确实经常来安王府小坐,陌瑶跟在他身后,就见他对王府里的环境异常熟悉,不用人带路,自己弯弯绕绕地就到了一处较为荒凉的别院。
一路走来,陌瑶只觉四周的环境都叫她分外眼熟,直到那处荒凉的别院,这种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
院子的门没有关,凤倾澜轻轻一推便开了,她抬眸望去,只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在她眼里,凤倾澜一直都是优雅、高贵,甚至是冷傲的代名词,可此时此刻的他,褪去了那层华丽的外衣,周身都仿佛萦绕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中。
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院门前,原本深邃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以及刻骨的相思。
这样的凤倾澜,让陌瑶的心微微一抽,竟无端地疼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瑶儿……”
陌瑶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他依旧透过那半开的门扉,凝视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神情专注而认真。
许久,凤倾澜才终于将那门扉彻底推开,陌瑶顺势看去,倏地,一股更加强烈的熟悉感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大脑,直叫她头疼欲裂。
脑海中嗡鸣声不断,尖啸刺耳,她眼前一黑,身形一晃,便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最后一点意识涣散前,她忍不住哀叹,完了,脸朝地,要摔破相了,却意料之外地倒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现出凤倾澜那双满含担忧的眼,她只觉异常安心,便任由那无边无尽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
陌瑶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男一女,一紫一白的两道身影,一个舞剑,一个抚琴,漫天花雨下,那场景竟美得如同仙境。
可她就是看不清那两人的样貌,只觉得他们之间,一举手,一投足,都深深表达着对彼此的爱意。
“陌尧哥哥……陌尧哥哥……”
有人在耳边不断叫唤,还伴随着低低地啜泣,“陌尧哥哥,你还没娶情儿过门呢,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陌瑶瞬间惊醒,一眼便见凤连情那双通红的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七公主,你又说笑了,我可没说要娶你啊。”
“……”
凤连情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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