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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管家神色慌张,手捧一封信笺疾步入内,险些失却仪态。

  坐于软榻上品茶的父亲抬眼看他,轻拂衣袖悠然开口:「何事如此慌张?可是西郊那处庄园被人觊觎了?」

  管家喘着粗气:「非也,非为此事。」

  父亲失笑:「那又是何事值得如此大惊小怪?老王,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管家面露古怪之色,瞥了我一眼,一脸为难:「此事不便明言,还请老爷亲自过目。」

  父亲不以为然地起身,口中念叨着能有何事,随手接过管家手中的信笺。

  我亲眼目睹父亲的神色由震惊到难以置信,继而悲痛欲绝。

  此时,我与母亲正在一旁研究新来的首饰。

  见父亲如此神色,母亲整理了下发髻慢悠悠起身:「能有什么大事值得如此表情?莫非家道中落了?无妨,我娘家尚有余财,不必忧心。」

  可当母亲接过信笺时,面上表情瞬间凝固,缓缓跌坐在地。

  我右眼皮猛跳,忙起身道:「母亲,怎么了,究竟发生何事?」

  闻我声音,母亲如开了闸的泉水般痛哭失声,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小珠,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啊!」

  我迅速拾起地上的两张信笺,看清上面内容后也愣在原地。

  这是两份血脉鉴定书。

  一张显示我与两个陌生人血脉相连的可能为九成九。

  另一张显示一个名叫宋韵的公子与父母血脉相连的可能为九成九。

  信笺从我手中飘落,我不敢相信,这莫非是......抱错了?

  天底下百里挑一的机缘竟让我遇上了?这是何等缘法?

  我难以置信。

  我猛地抓住管家的胳膊:「王伯,此信从何而来?」

  「是一位身量颇高的公子递来的,约莫与小姐年纪相仿。只是那公子戴着一顶黑色斗笠,老奴未能看清其面容......」

  王伯话音未落,我已追出府去,那人或许尚未走远。

  甫一出门,便听得院门外有人声情并茂地唤着我的闺名:「小媚儿!小媚儿!」

  门丁正奋力阻拦着他们。

  那是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女子保养得宜,肤若凝脂,身着一袭素雅长裙,发髻用金簪挽得一丝不苟。

  见我出来,女子眼中闪烁泪光,「真是女儿!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儿啊!」

  突然他们冲破门丁的阻拦来到我面前,如同戏文中久别重逢的场景,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将我与女子搂在怀里,老泪纵横:「终于团圆了,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

  我:这是何等缘法???

  院门外还停着他们的华贵马车,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我大致知晓他们才是我的生身父母,乃是经营珠宝生意的洛家,似乎颇有来头。

  秋日阳光正好,我微眯双眼,视线落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下。

  枝叶茂密遮天蔽日,一个熟悉的身影斜倚其上,嘴角挂着一抹顽劣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支玉萧。

  动作随意地轻抛至上空落下又接住,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一袭白衣加黑色斗笠,本该是清雅之姿,却被他穿出了几分痞气。

  应是宋韵吧,那小子便是信笺上的另一个名字,宋韵。

  原来那日在茶楼外说的「来日方长」便是此意!

  我本欲唤他,他似有所感,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

  厅内,两对夫妇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而我是联系他们的唯一纽带。

  我的生身父母告诉我,当初怀上我时便知是个女儿,可生下来后却是个男孩。

  大夫告诉他们可能是当时胎位不正,脐带又恰好遮住了性别特征,故而检查时误认为是个女婴。

  当时他们心心念念家中将添一位掌上明珠,于是所有物什皆备的是粉色,甚至提前准备到了孩子十岁时的用度。

  可现实却是个小公子,如今是个习武的少年郎,整日在家中练剑舞刀,与他们心中的小女儿相去甚远。

  老爷和夫人本以为会得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不料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姐,喜不自胜,将我捧在掌心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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