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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了,一场十年前的阴谋,终于在今日浮出水面。

  我——谢千仪,是柳婉言的闺中密友,在给她生辰那日,为她递上贺礼之际,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毫不犹豫地,我将它刺入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案发之后,众人皆不解我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因为在旁人眼中,柳婉言待我恩重如山。

  我们本是闺阁师塾的同窗,一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闺秀,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寒门孤女。

  柳婉言的容貌在京城贵女中堪称翘楚,我却貌不惊人。

  柳婉言衣着华贵,每日锦衣玉食;我却是个孤女,靠着族中长辈的接济和自己绣花制香才勉强筹得束脩。

  柳婉言的诗词歌赋出类拔萃,我却只能勉强应付功课。

  要说我们俩有何相同之处,大抵只有同住一间学舍了。

  这还要多亏学堂规定学生不得另寻住处,柳大小姐这才不得不与我同住。

  若非如此,我与柳婉言的人生恐怕永无交集。

  然而,众人不明白,为何看似悬殊的我们,竟能成为莫逆之交。

  柳婉言常常不厌其烦地教导我诗词歌赋,赠予我精美的胭脂水粉,借我华贵的衣裳首饰,甚至带我参加高门贵族的雅集。

  在外人眼中,柳婉言对我的照拂无微不至。

  相较之下,我似乎只是一味索取,未曾为柳婉言付出分毫。

  曾有人为柳婉言打抱不平,尤其是我们的另外两个同窗。

  她们在我不在时,没少在柳婉言面前进谗言。

  说我如附骨之蛆,只知榨取柳婉言的恩惠,说我与柳婉言交好不过是贪图她的家世财富。

  对此柳婉言只是浅笑嫣然,淡然道:「我信任千仪,她绝非这等人。她自幼颠沛流离,吃尽苦头,我身为知己,多加照拂乃是分内之事。」

  那两个同窗不知我给柳婉言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如此信任我。眼见实在无法挤走我,自己上位,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正因如此,众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在柳婉言腹有喜孕,举办生辰之日,向她挥刀相向的会是她一直倾心相待的我。

  大理寺的审讯室内,我看着官差摆在面前的证据,淡淡开口:「怎么,这就是你们查到的全部真相了吗?」

  一个年轻的差役听闻我这带着讽意的话语,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谢千仪,你究竟为何要对柳婉言下此毒手?我们询问过与你们相熟的人,皆言柳婉言自相识以来便待你极好,难不成你当真是因妒生恨才对她痛下杀手的吗?你居心何在!」

  我不禁失笑,这话听来定是那些平日里想要挤掉我、取代我成为柳婉言闺中密友的人告诉官差的。

  妒忌,多么动听的词儿啊。柳婉言有什么值得我妒忌的呢?

  不过看来官差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因为在所有人心中,我是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对柳婉言拔刀相向的那个人。

  在官差排除了我神智有恙这一可能后,妒忌似乎成了我下手的唯一缘由。

  然而,于我而言,什么缘由都无关紧要了。

  于是我迎着年轻差役几欲喷火的目光,淡然道:「你若是这般认为也无妨。那么,何时能够开堂审理呢?」

  我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年轻差役。

  所幸还有一位看起来颇为稳重的老捕头,在年轻差役快要按捺不住时将人拉了出去。

  片刻之后老捕头独自回来,看着我问道:「谢小姐,你这是认罪了吗?」

  我点头,老捕头又道:「谢小姐,开堂前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终于问到关键之处了,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烦请为我请一位讼师。」

  我家徒四壁,难以聘请讼师,加之我这桩案子罪大恶极,无人愿意为我辩护。

  故而只能请官差按律例为我请来一位讼师,予以法律援助。

  虽说我觉得讼师不会全心全意为我辩护,但职责所在,该做的事讼师还是会做的,这便是我眼下最需要的了。

  老捕头盯着我看了许久,应下了我的要求,告诉我讼师稍后便来见我,并告知了我开堂的时辰。

  时日匆匆,转眼便到了开堂的日子。

  因沈郎乃是京中首富之子,当年他与柳婉言的那场婚礼可谓是万众瞩目。就连那日为柳婉言举办的生辰宴,京城大小官员皆到场观礼,没曾想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血案,又是世人津津乐道的闺中密友反目成仇的戏码。

  举城上下无不关注。

  是以,公开审理这一日,公堂之上可谓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堂外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生怕错过这出大戏的一丝一毫。

  须臾,我被押至公堂之上,引得堂下一片哗然。大理寺卿拍案而起,怒喝道:「肃静!若再喧哗,一律逐出公堂!」

  这才止住了堂下的议论纷纷,对此我倒是漠然以对。

  往堂上望去,竟见沈凌正护着他那刚刚小产的妻子柳婉言坐在下面,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恨意。

  柳婉言也在看我,她面如金纸,柳眉微蹙,眼中满是哀伤与难以置信之色。

  见她这副模样,我不禁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当真是个戏子,若不去梨园唱戏,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还有那个沈凌,真不敢相信京城首富的公子竟然这般好骗,柳婉言腹中胎儿都没了还这般呵护她,真希望他待会儿不要追悔莫及。

  很快开堂审案,原告方列出了一系列佐证,证明我恶意伤害柳婉言并害死柳婉言腹中胎儿,这是事实,我无法辩驳。

  更何况我的讼师也不过是官府派来应付差事的,想必心中也恨不得我这个忘恩负义之人早日伏法。于是也只是走个过场,敷衍了事地为我辩护一二。

  后面原告方又请来了一系列人证,我们曾经的那两个同窗见到我就开口指责,说我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她们早就察觉我接近柳婉言是贪图荣华富贵,言辞激烈,仿佛亲眼目睹了我的种种恶行。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与我们相熟之人,众口一词,言辞恳切。

  无非是为了证明柳婉言待我恩重如山,我却狼心狗肺,不知感恩,实在是罪该万死。

  对这些指责我都不作辩解,我这满不在意的态度也让堂下的人群愤怒不已,个个切齿痛恨,恨不得亲手将我拿下。

  不料此时,柳婉言竟强撑病体,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公堂中央。

  「千仪,我至今难以置信你会伤害于我,更伤及我腹中骨肉。你当知晓,那是我与沈郎期盼已久的血脉。若我有何过错,你大可直接寻我清算,何须迁怒无辜的孩子?呜呜呜……」

  柳婉言此言一出,堂下群情激愤,看我的目光如同在看十恶不赦的罪人。一些为人母者更是与柳婉言感同身受,眼中泪光闪烁。

  我心知肚明,柳婉言的这场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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