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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多我再一次接到阿颖的电话,本就隐隐约约半梦半醒,此刻听到电话那端迪厅里振聋发聩的DJ曲,瞬时睡意全无。

  “嘿!苒清,你造吗?我把江澄那个小白脸甩了!”阿颖在电话那端嘶吼却又得意的说着,仿佛这真的是件值得奔走相告的事情,似笑非笑的声音让我头皮阵阵的发麻,“还什么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还不照样被老娘玩儿的团团转!”

  阿颖颇为自豪的炫耀着他在雨中跪着求她别走,她却不置可否,决绝的离开,彻底当了回狠心的女人。

  透过电话,我已经感受到那边环境有多么嘈杂而肮脏,火烧火燎的男女们不时碰撞着酒杯发出撩人的呻吟,诱人的语言,丰腴的身材,对于这些我原本极度嗤之以鼻的事情,这一年来我却随着阿颖司空见惯。

  这是今年被阿颖甩的第七个人。

  “为什么……”这是一句极其无用的话,她的理由是一成不变的,一个看似合理又可笑至极的理由。

  阿颖轻挑玩味的说:“玩儿腻了啊,我的爱情保质期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月,更何况我根本不爱他。”

  我无言,竟无言。

  或许,在她心里,爱情从两年前开始就成了一场有输赢之分的游戏,她誓要当胜利者,绝不再败于他人。

  阿颖如只活脱的狸花猫,整日上蹿下跳,顽皮的令你头痛却又心甘情愿满心欢心,就像是你找了她一天一夜,于第二日清晨悄无声息的跳到你的裤腿旁,嘤嘤的甜叫着,用毛绒绒的身体摩擦着你的脚腕,甚是讨人欢喜,你一把搂过来,轻笑着抚摸她沾了雨露泥水的身体,她却又眨眨眼睛挣脱怀抱,你只得拿出猫粮让她吃到钵满肚圆,这才肯回到你的怀中安然睡去。

  这样的阿颖在我记忆中出现了十八年,可我以最好的朋友这一身份和阿颖认识了二十一年。

  我出生在那纵横交错的老巷子里,这巷子窄小幽深更不整齐,有高高的围墙和不算精致的雕花屋檐,承载了百年的风风雨雨沧桑欢喜,收藏着岁月的故事。花和草少的可怜,只有缀满于墙上的那暗绿色的苔藓,没有惹眼的彩色,可巷子每天却是异常热闹,南端有卖冰糕的阿婆,北边有卖糍粑的阿公,处处都有围坐在一起,手中端着瓜子唠嗑的男女。

  巷子的路是一块块尺许见方的青石板嵌成的,人走在上面是阵阵的清凉,有很多孩子光脚在上面踢毽子,玩沙包,嘴里也总是叼着那时美味至极的食物,欢笑着,追赶着,无忧无虑的奔跑着。

  这是我们的童年。

  阿颖和我同岁,我却待她如妹妹,整日跟在我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一口一个苒哥哥,叫得我心儿欢喜。我总把我所有的好吃的都分她一半,看着她嘟嘟的小嘴上扬,乐成了花,我便也是心满意足了。

  在黄昏,在傍晚,经常和她手牵着手奔跑在巷子后的空地上,在地上用石子画出弯弯曲曲的格子,然后一蹦一跳的,对了,我们叫那个游戏“跳房子”。她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躲进那硕大的麦垛中,我急的满头大汗寻找她,而她也耐不住性子,笑声吟吟,我生气的将她从里面拉出来,嗔怪她为什么乱跑,她说因为想看我着急的模样。我不忍责怪,只得将她身上的扎人的麦穗一根根揪出,拍拍她身上的灰尘,问她有没有被麦穗扎到,她笑着摇头。

  而后拉着我的手欢笑着到阿公的糍粑摊边,两眼水汪汪的盯着正在收摊的阿公,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不时再望望我,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有补丁的兜中掏出皱巴巴的一元钱,静静的放在阿公的小车上,阿公慈祥的看着我们这两个小鬼,笑着说是不是想吃阿公的糍粑了,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阿公从破烂的小车里拿出两碗糍粑递给我们,说阿公请你们吃。正在大口享用糍粑的阿颖都来不及说谢谢,我拽拽她的衣襟,她迷茫的望着我,又反应过来,将还未咽下去的糍粑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一遍又一遍说着谢谢阿公。

  这是我人生最美的时光,我不知道阿颖是否也这样认为。

  阿颖姑娘现在远离了这座城市,这座让她心如死灰的城市,可也远离了我们的回忆,那只属于我们回忆的老巷子,那甜软的糍粑,那清凉的冰糕,那慈祥的阿公,还有她的苒哥哥。

  她在追求那份孤独的自由。

  我问过她,为什么能抛下一切远走。

  她笑了,她说他曾以为自己挽住了一生,到头来却输了一生,年少无知,酿成苦果。

  小学的六年,初中的三年,平淡而又充实,阿颖仍然在我身后叫着苒哥哥,虽非形影不离,但是我们之间仍然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默契。

  我一度认为阿颖会永远是那个拿不定注意的傻女孩,而我则是帮他解决一切的超级英雄。

  可到了高中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

  阿颖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小时候模样可爱清丽,初中更是亭亭玉立。性格如水,温柔细腻的让人欲罢不能,随和的性子让她周围的人逐渐多起来了,我们不在一个班级却总是能看见她周围簇拥着不少人,我不知为何心中竟滋生了些许担忧。

  可能怕她会因为朋友太多而离开我,或者是环境变得复杂而让她头痛,我预想了种种的可能,那股莫名的担忧也从未消退。

  好在她仍然视我为最好的朋友,回家的路上还会没完的说着那些学校里的事情,听着那些陌生的名字,看到她笑靥如花,我仍愿意当她最好的听众。

  直到我偶然看到她书包中一封被撕烂的情书,这一学期的担忧瞬间爆发,质问她这是谁写的,她看我气的通红的面孔也很诧异,目光呆滞的望着我,用眼神在问我为什么会这般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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