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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凌霄阁异常安静,烛光下男子埋头入神的书写着什么。

  旁边的陶兔兔抬手揉揉有些乏的眼角,手中磨墨的动作始终没有停过。

  这时传来敲门声,随即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左玄亦顺手关上门后走上前,在看了眼一旁的陶兔兔时,他欲言又止。

  火邪鹰没抬头,继续低头书写着,冷冷的说:“说吧,无妨。”

  左玄亦习惯性的打开扇子:“项老贼既然已经到了关东县,你是否有何计划?”

  火邪鹰放下手中的毛笔,冷冷的说:“没有!”

  看着他回答的那么轻描淡写,左玄亦有些抓狂的说:“没有?老贼都自动送上门了你居然还是告诉我说没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会有所行动?”

  火邪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淡淡的说:“既然信不过我!那自己滚回京城去叫皇上下道圣旨,马上就可以摆平他?”

  听到这,左玄亦彻底抓狂了:“说的简单!要是可以我早就那么做了?”

  问题是...理由...罪名了?难道你让本公子贸然跑去和皇上说:“嗷...就说他项权纵容下面的人为虎作伥,还是说那老贼纵容爪牙贪污?证据呢?没有!对吧?皇上岂不是以为我这花名在外的贵家公子哥儿除了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外还无聊到诋毁朝中大臣为乐?要是皇上心情爽的话顶多是让人把本公子扔出皇宫闭门思过一段时日,万一刚好遇到皇上心情不爽,岂不是叫人把本公子拖出去给砍了?”

  火邪鹰一副无所谓的说:“那你就回去告诉皇上,你一直“花名”在外,其实是做给大伙看的!”

  听到这里左玄亦更为光火:“那可是欺君之罪,你真想我人头落地?”

  火邪鹰再次拿起笔冷冷的说:“这点忍耐都没有!还想成就大事?”

  左玄亦无奈的狠狠抹了一把脸说:“好吧,我承认,是我太心急了,我信你!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另外老贼此次来除了追查戴逢春一案!更多的大概是来找你火邪宫晦气吧?告诉我!那狗官的案子是否与你有关?”

  火邪鹰有些不耐烦的说:“没有!江湖传言火邪宫干的?江湖也传言火邪鹰是个丑八怪?”

  听到这里,左玄亦心中一块大石这才落地:“我知道了,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回京城,有事需要我的地方,捎个信。”

  说完左玄亦打开门离去,留下站在窗前的男子伤神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陶兔兔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貌似有个叫项权的老贼让大伙都恨的牙痒痒的!难怪爷那几天都不在宫里。

  抬头看了眼发呆的她,火邪鹰放下太阳穴上的双手,冷冷的说:“退下!”

  陶兔兔点了点头说:“那...那小的先回去了!”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研磨抬步离去。

  夜更深了,因为毫无睡意,陶兔兔坐在桌前支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那若隐若现的月儿。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在湖中嬉戏的那种愉悦心情,虽然月色很好,估计那么晚了不会有人去哪吧?反正刚好兴起。

  想到这,她忍不住移步打开门往林子方向走去。

  借着月色火邪鹰手持长剑跃踏着一棵棵树丛往林子深处而去。

  不远处传来的歌声让他忍不住寻找歌声的来源,刚靠近湖边。

  只见一女子在湖里嬉戏着而嘴里哼着轻快即俏皮的曲调。

  “啦啦啦...我是个爱洗白白的小兔兔哟,不爱吃草就爱吃宫中的大鸡腿...哦啦啦,哦啦啦嘿...嘿...嘿!”

  火邪鹰忍俊不住嘴角上扬!

  想到第一次看到她手抓鸡腿咬的那一幕,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发现他是女儿身,更何况就算是男子也不至于会那么没有吃相的抓起食物就往嘴里送,只有她才会那么的特别,一般女子吃鸡腿都是事先让厨子切成小块,才不至于吃相不雅,唯有她就喜欢整只的咬,也正因为知道她喜欢整只的咬所以他特意让霍叔吩咐厨子以后鸡腿不要剁成一块块的。

  想到这里他眼眸不由放柔。

  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原本高兴在湖里嬉戏的陶兔兔一边惊叫着飞快的爬上岸的同时在草地上翻滚着:“啊!好疼!什么东西咬人家嘛...好疼!”

  “呜呜...呜呜...”

  没由来的心下一惊,火邪鹰一个纵身来到陶兔兔身旁急切的问:“你怎么了?”

  这时的陶兔兔根本没有发现自个还是半裸着的,很是差异的脱口而出:“冰块脸...您...您怎么也在这?”

  因为着急,火邪鹰有些气怒的说:“先别管我怎么在这,你到底怎么了?”

  说着焦急的翻看她的手腕!

  此刻陶兔兔视线有些迷离:“冰块脸..不...不是啦!人...人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脚腕了!”

  听到这里火邪鹰焦急的掀起她的裤脚。

  借着夜色,只见雪白的脚腕上有两个血点,应该是被蛇咬的。

  为了避免毒性快速蔓延,火邪鹰没有迟疑抬手往她胸口快速一点帮她封住穴道。

  随后低下头就着伤口一口一口的为她把毒血吸出吐在了草地上!

  意识越来越不清的陶兔兔有气无力的说:“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火邪鹰心烦意乱的说:“闭嘴!”

  陶兔兔呓语着:“冰...冰...块脸,我...我要是死了,你...你会不会带上鸡腿来祭我?”

  火邪鹰想也没想大声的说:“不会!”

  陶兔兔有些不满的小声呓语着:“为...为什么?你...你怎么可以那么小气...”

  话刚落,陶兔兔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好像从冰块脸的双眸中看到了焦急。

  应该是幻觉吧?那个以前经常找她茬的冰块脸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身为下人的她而着急呢?

  一阵昏眩来临陶兔兔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靠在自己胸膛,已然晕过去的人儿,脸上毫无血色。

  一向寂静的心湖顿时激起一阵涟漪,他的心莫名的被揪紧。

  脑海闪过见到人儿在水中嬉笑的画面时,他的心不由得充满着慌乱与不安。

  火邪鹰搂住人儿的手一紧,喃喃自语的说:“因为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有我的允许!就算阎王也休想把你带走!”

  低头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人儿,他的心越发感觉到彷徨,感觉就好像她会随时消失一样。

  没有在犹豫,一把抱起昏迷中的人儿,火邪鹰施展轻功一跃,快速往火邪宫方向飞跃而去。

  原本就寝的霍总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在急忙打开门后,看着眼前抱着个人,异常着急的宫主,他显得很是讶异:“宫...宫主您怎么了?”

  火邪鹰着急的说:“霍叔!你马上带人下山绑个大夫回来!越快越好!”

  听到这霍总管毕恭毕敬的说:“宫主!上次为凤儿治疗的大夫小的把他留在了宫中,因为宫主一直比较忙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禀报宫主,还望宫主恕罪!”

  火邪鹰着急的摆了摆手说:“速度把人带到云轩居!”

  说完他抱着昏迷的人儿转身火速的离去!

  虽然霍总管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领命照办。

  云轩居内,火邪鹰端坐在榻边着急的看着大夫为榻上的女子施针。

  只恨自己帮不上任何的忙,而女子始终双眼紧闭。

  因为着急,他皱起了眉,冷声说道:“你到底会不会?”怎么那么久一点不见好转?”

  “宫主切莫着急,小的已经为姑娘清了大部分毒素,只是还有小部分的毒素一时半会是清除不完,以至于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只因姑娘身体底子比较差,需要好好调理才能把剩下的毒素完全清除,假若现在强行清除,只怕姑娘身体会吃不消,目前姑娘体温较高,夜晚需要偶尔用冷巾敷敷有助姑娘能尽快苏醒过来,一会小的配好药就给膳房的送过去...那...那没什么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大夫一口气说完,战战兢兢的收拾好药箱离去。

  开玩笑,看着男子越来越阴寒的脸色,他可是打心里的害怕,他可不敢在此处多呆一刻,这多呆一刻那就是多一份的危险。

  听了大夫的一翻话,火邪鹰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才落地。

  转过身来,火邪鹰恢复之前的冷然,冷冷的说:“霍叔...你先令下人炖好血燕,还有葱花鸡随时准备着,吩咐厨子葱花鸡的鸡腿不用剁要整只的。另外再找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

  霍总管从没见宫主那么着急过,而且一口气还说了那么多话,他毕恭毕敬的说:“小的这就去。”

  在离开之前,看了眼躺在榻上双眸紧闭的女子。

  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宫主身边伺候着的随从是个女儿身,在宫里受伤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从来没见过宫主为谁那么着急过,可见这丫头在宫主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虽然知道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火邪鹰怎么也放心不下,不愿离开,就怕有个闪失。

  看着躺在榻上依然双眸紧闭的她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紧握着人儿的手不由的收紧,双眸满是柔情。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那么的烫,他把布巾浸泡在旁边的木盆,在扭干水后敷上昏睡人儿的额头。

  夜越来越深,烛光下,男子为躺在床榻上的人儿反复敷着额头。

  清晨,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大门被推开。

  一个大概十八岁的女子端着一盆水走进室内,在把水放下后,小心翼翼的说:“宫...宫主..奴...奴婢是霍总管派来侍候姑娘的绿袖,您要不要先去歇息?这...这有奴婢侍候着。”

  火邪鹰没有抬头揉揉乏了的眼睛冷冷的说:“不用,你先下去候着。”

  在看了眼躺在榻上睡得安详的女子一眼,绿袖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说:“是...那...那奴婢先告退。”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室内。

  火邪鹰走到桌旁拿起一旁的布巾放进盆中拧干水后走回榻前细心的为榻上女子擦拭着脸。

  随手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那么烫了。

  心这才安然下来,靠着榻沿这时才感觉很乏,不由的微微眯起了俊眸。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陶兔兔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榻上。

  心里一惊慌忙的想掀开被子下地,这才发觉全身有些无力。

  她转脸看向靠在榻边的男子,只见他俊眸紧闭,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不同以往的放柔。

  之前在梦中她往很远很远的方向走去,越往前面走去迷雾越浓的她突然感觉好像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阻止她离开。

  看着眼前握着自己的大手。

  原来,这不是梦。

  轻轻抽回手,看着眼前的俊脸,原本很是冷冽的眼睛微闭,薄唇微抿。

  她忍不住伸出手好奇的沿着脸部线条轻轻触摸着。

  对方突然睁开双眸和她对视着。

  瞬间,陶兔兔心跳加速,正想收回还放在他脸上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

  火邪鹰双眸闪过一丝喜悦,轻柔的问:“醒了?饿了吗?”

  一时很不适应他这么轻柔和她说话的陶兔兔有些慌乱的说:“爷...对...对不起,我...我这就起来为您去准备早膳。”

  说着她急忙就想下地。

  火邪鹰一把压住想下地的她,有些霸道的说:“你体内毒素还未完全清除,躺下!”

  随后转脸叫道:“来人!”

  一直候在室外的绿袖赶忙推门进来。

  在看见已经醒来的陶兔兔时,她高兴的说:“姑娘您醒了?奴婢这就去为您端些早膳过来。”

  说完快速的走出寝室。

  看着离开的背影,陶兔兔一脸疑惑的问:“她...她是?”

  火邪鹰淡淡的说:“从今往后她是你的丫鬟,以后有什么需要,吩咐她就好。”

  听到这陶兔兔急急忙忙的挥着手:“爷...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不需要丫鬟,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心里暗附,开玩笑,那岂不是等于她每月的俸禄要用来请丫鬟用了?还不知道够不够了!

  这冰块脸不会又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故意来戏弄她吧?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好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迷惑了。

  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火邪鹰嘴角微微上扬:“放心好了,不会扣你俸禄的。”

  陶兔兔看着眼前微露笑意的火邪鹰,她不由的呆愣住了。

  她一定是看错了吧?这冰块脸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她笑?还有他...他为什么突然会对她那么好?

  害的她都有些不适应了,难道这只是梦?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往自己大腿掐了一把。

  顿时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时门开了,绿袖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在放在了桌上后她陈了碗燕窝走了过来:“姑娘...这...这是宫主提前吩咐厨子为您炖好的血燕。”

  听到这里,陶兔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他。

  然而火邪鹰抬手接过碗,冷冷的说:“没什么事你先退下。”

  绿袖点了点头说:“是,奴婢告退。”

  说完她转身离去时,还忍不住看了眼陶兔兔。

  因为她非常好奇能让宫主如此悉心照料的她。

  火邪鹰有些别扭的用勺子轻轻的搅拌了几下吹了吹递到陶兔兔嘴边。

  陶兔兔撇开脸,很是别扭的说:“爷...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伸过手想接过碗,却被火邪鹰避开了:“张嘴!”

  陶兔兔唯有乖乖的张开了嘴,很不自然的一口一口的吃着。

  偷偷瞄了眼正细心的吹着勺里食物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越发的发烫,内心从未有过的感觉,令她忘记了转开视线。

  当火邪鹰对上她时,因为慌乱她急忙垂下了眼帘。

  在喂完她最后一口燕窝后火邪鹰起身走到桌前放下了碗,端起装着鸡腿的盘子走到榻前把鸡腿递给了她。

  陶兔兔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眼眶发热,眼内尽是泪意的接过了那盆鸡腿。

  发现她有些异常的火邪鹰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那不舒服了?”

  陶兔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后,急忙说:“不..不是的...”

  随后她就着“五爪金龙”抓起鸡腿,咬了一大口,根本看不出像是有伤在身的人。

  看着吃相不雅的她,火邪鹰忍俊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以往冰冷的气息,却还是被陶兔兔看见了。

  她又看见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好看。

  嘴里塞满食物的陶兔兔有些口齿不清的脱口而出:“爷,其...其实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您应该多笑笑的。”

  因为她的话,火邪鹰不由的一僵,脸上恢复以往冰冷的气息,好看的薄唇紧抿着,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他站起身来,在瞥了她一眼后,狠狠的挥了下袖袍抬步就离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陶兔兔不知所措。

  他...他怎么了?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爷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说变脸就变脸的...听人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男人心才是海底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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