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江睿欣深呼吸了一下，“虽然的确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把我留在你身边。”

　　“时间会证明的。”梁默然又靠到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再度被黑暗淹没。暗影里，他冷笑了一下。

　　“所以——我在总裁大人的眼皮底下，窃取你们公司的机密，而总裁大人对此丝毫不在乎，还要和我这个间谍上床。”江睿欣语气冷淡。

　　“如果你愿意，我倒是也可以不和你上床。”梁默然说，“只按你说的前半句做就可以了。”

　　江睿欣震惊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出莫海的名字。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手机震动的声音，莫海很是执着，手机响了许久也不见停下。

　　“接吧。”梁默然平静地看着她，“你哥哥可能想你了。”

　　江睿欣忽略他语气里的嘲讽，接起了电话。

　　“喂？”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听筒里传来莫海不高兴的声音。

　　“我们有时差。”江睿欣语气很冷，“有事吗？”

　　“我刚才还没有说完。”莫海语气稍微变好了一些，“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除了瑞士那边的？”

　　“没有。”江睿欣冷漠地回答。

　　莫海叹了口气：“最近梁氏集团好像要搞一些大的动作，我这边探到了一些风声，你要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尽快跟我说。”

　　江睿欣心里一惊，这应该就是那份商业策划里写的东西，没想到梁默然动手的速度那么快。但她怎么说？梁默然就坐在她对面，她总不能把腿上的策划直接念给莫海听吧？

　　“最近还没有什么发现，等回国再说吧。”江睿欣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你也是，要是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就跑回来，有哥哥罩着你呢。”

　　江睿欣眼眶一热，泪水几欲涌出。她和莫海第一次相遇，莫海也是这样，瘦小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被打得头破血流还在拼死反抗，吓跑了那些比他高大许多的孩子们。他头上流着血，却笑着对江睿欣说，别怕，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来保护你。

　　这一保护，就是二十年。

　　“你爱我吗？”江睿欣不由自主地开口。

　　“当然。”

　　“当然，你永远都是我妹妹。”莫海立刻回答，“辛苦你了，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再也不要求你做任何事了，我帮你投资，开咖啡馆，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好，我会想办法的。”江睿欣努力压抑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放心吧。”

　　莫海满意地嗯了几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梁默然始终一言不发，江睿欣都快以为他睡着了，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挂断电话之后才觉得房间里是如此寂静，江睿欣不由怀疑，莫海的声音是不是被梁默然听得一清二楚。

　　“你打算怎么帮他？”梁默然轻声开口。

　　“不知道……”江睿欣只想好好睡一觉。刚才那段回忆让她觉得，对于这个年少时曾那样爱护自己的哥哥，就算拼尽全力，她也要帮他。可对于梁默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把策划给他吧。”梁默然说完，便起身朝卧室走去，无视女人脸上震惊的表情。策划是策划，他要不要采用这份策划，那又是另一回事。

　　回国之后，江睿欣去见了一次莫海。莫海瘦了，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憔悴，“我被搞得焦头烂额。”他大口地喝着啤酒，“事情太多了。”

　　“那份策划……”江睿欣迟疑开口。

　　“我看了，但是他们迟迟没有动静。你知道梁默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吗？”莫海眉间的纹路让江睿欣看得很是心疼。

　　“不太清楚。”江睿欣拿过莫海的酒，自己也喝了一口，“我只能做到这些了。”她不敢说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毕竟在第一天就被人拆穿，自己早已没有了努力的方向。

　　“嗯，这些就够了。”莫海怜爱地摸了摸江睿欣的头发，“他没欺负你吧？”

　　江睿欣想了想，不知道在床上让自己筋疲力尽浑身青紫算不算欺负。“没有，他不经常碰我的。”

　　莫海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喝起了闷酒。

　　“哥，如果到最后我把事情搞砸了，让你失望了，你会恨我吗？”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恨你。”莫海把江睿欣拉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搞砸的。”

　　江睿欣静静听着莫海的心跳，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喜欢莫海身上的味道了。

　　梁默然最近又不常在公司，江睿欣独自一人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每天无所事事。不知道梁默然是怎么交待的，没有任何人来对她下命令，或者对她说什么。在这间公司里她几乎成了一个隐形人一般，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在总裁办公室里呆一个上午，下午带着总裁的金毛遛弯。

　　“这周有什么收获吗？”

　　“阔别”一周后，梁默然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把脚跷在办公桌上，悠闲地看着江睿欣。

　　“你的阿呆又胖了。”阿呆就是梁默然家的那只金毛。

　　“哦？工作上没有收获么？”梁默然挑了挑眉，“我的办公室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值得你去探索的。”

　　江睿欣瞪大了眼睛，难道他不在的这一周是给在她创造机会？但她只是每天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用他的电脑……看韩剧。

　　“你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江睿欣朝梁默然桌上的台式机努了努嘴。

　　“办公室里又不是只有电脑，很多重要的文件可都是要写在纸上的。”

　　“你那些柜子都锁住了。”江睿欣撇撇嘴，“既然你这么有心给我制造机会，不如直接把文件都拿给我好了。”她随口开着玩笑。

　　“就算是间谍，也是要努力才能得到情报的。”梁默然语气很是不屑，“如果你用心找一找，就会发现钥匙都在我的抽屉里。而我抽屉的钥匙，就放在阿呆的狗窝上。”

　　江睿欣目瞪口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