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救人之心,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招数么?”凌烟几次三番被许如笙借着“救命”的契机揩油,心中便十分的不爽。
“别的招数?我不会。”许如笙见凌烟盯着自己裸露的胸口,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将衣服穿戴好。
凌烟心中一怔,想着刚刚许如笙在宴席之上,果真是装出来的。如此一个亲近女子便会脸红心跳的公子,却又可以装作是个缠绵于温柔乡的放荡男子,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你看什么?”许如笙被盯得有些恼羞成怒。
“不知道许公子能否给小女子指一条出去的明路,小女子家中尚有待救的病人。如此,小女子定当感念公子的大恩大德,永世不敢忘。”凌烟微微冲着许如笙服软,为的就是要让他再一次的逃出去。反正只要等到廖青的毒一清干净,他们便离开长安。从此之后,天高水长,人各一方,再不复相见。
许如笙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这里本就是慕容家的最偏的院落,与长安大街后巷不过是一墙之隔,只要你出了这墙,便能自行离去。”
凌烟看过去,几人高的院墙,即便是用轻功,也很难没有缓冲的基础上,平步的飞上去。
“你又不是神仙,看上面做什么?自然是从下面的门走……”许如笙指着角落里的狗洞说到。
凌烟眉头微微一皱,便和树树一起从狗洞钻了出去。转头不忘跟许如笙说一句:“钦天监大人,后会无期!”
说完,便从狗洞钻了出去。
许如笙不禁嗤笑了一声。
身后传来鬼医低哑的腹语声:“他们身量不大,我其实可以将他们带出去的,你又何必让她一个姑娘家去钻狗洞呢?”
许如笙一脸得意的说到:“占了本公子的便宜,又被本公子救了命,自然要略施惩戒了。不然这天下的女子,都以为本公子的便宜好占,那岂不是糟了?”
鬼医冷眼从假山旁边出现,他睥睨着许如笙说到:“你是在生气你二人肌肤相亲,你心中欢喜,她却心生怨气吧?你是……在吃醋。”
“闭嘴。”许如笙被说中心事,不禁冷言冷语的威胁鬼医。
周围瞬间静的可怕,许如笙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刻意,如此便正中了鬼医的话,于是便岔开话题道:“东西可拿到了?”
四周一片寂静。
许如笙回头,见鬼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走了。你说话啊。”
鬼医眼睛一眯转身道:“你不是不让我闭嘴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醋精。”
“你说什么?”
鬼医顿了顿说道:“没有。你的猜测没错,他……不是住在慕容家的人,不过却与慕容家渊源颇深。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自然便知晓。”
说着鬼医便带着许如笙飞离了慕容家。
凌烟和树树带着太岁一阵狂奔,回到了破庙。
廖青正安稳的躺在床上。
“廖青,我回来了。”凌烟兴奋的轻唤了一声。
廖青一下子睁开眼睛,直挺挺的做了起来,将凌烟一把抱在了怀中。滚烫的额头贴在灵嫣的耳侧,他低声呓语着:“嫣儿,我好想你。我以为你离开我了呢。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么?”
凌烟被廖青发烧时的呓语弄得情动,她眼眶濡湿的点了点了头,沙哑的说到:“好,嫣儿永远都不会离开廖青哥哥,永远都不会。嫣儿在这世上,只剩下廖青哥哥了,廖青哥哥在哪里,嫣儿就在哪里。我们永远在一起。”凌烟情动不能自持,一句一句如孩童时期的呼唤,让廖青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将头从凌烟的颈窝抬起来,拖着疲惫而剧痛的身子,对凌烟说到:“嫣儿,嫁我可好?”
树树端着汤药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禁也停下了脚步。他怔怔的呆在门口,他比谁都看的清,这多年的相守,二人之间的感情不过是相依相伴的亲情罢了。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虽然身子还是个孩童,可却已经看得透这世间的情爱。
贪嗔痴,情苦哀。谁又能逃得出这轮回呢?
“好。”凌烟一时情动,便答应了廖青。
“凌烟姐,这是药,快让廖青哥吃了吧。”树树恢复一脸天真的模样,将药递了上去。
凌烟擦了擦眼泪,将虚弱的廖青斜靠在床边道:“廖青,这是太岁,吃了便能好了。然后我们就远离长安城,去乡野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廖青微笑着迷离着眼神点了点头,将面前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们对视着彼此的眼眸,仿佛看到了苍凉的青山和广阔的天,林深处,是繁花簇蔟,莺蹄鸟鸣……
那是旧时的月国之像。也是他们心中,最初的欢喜家园。
廖青的身子渐渐的好了起来,他们离开长安的日子也越发的近了。
可这几日,长安城却并不太平。
廖青外出卖艺而归,总是只有很少的打赏。凌烟跟着巷口几个姑娘一起帮人家缝补被褥,也是活计变得很少。
铁骑西征而归,慕容世家在朝廷中再获封赏,而那位钦天监大人也在没有出现在凌烟的生活中。
他们的日子开始在忙乱中走向平静。
可变故却来得突然。
树树为了帮凌烟和廖青积攒离开长安的银钱,于是跟着几个小叫花子一起去衙门开的慈善粥厂去领些饭食,却不曾想,被府尹的一个小厮认了出来。
府尹逼问树树如何在慕容家逃走的,又逼问凌烟身在何处。
树树闭口不言,那可恶的府尹却命人将他的打的遍体鳞伤。
旁边的一个小孩子看不过去,便对府尹说了凌烟和廖青所住的破庙。
府尹带着人闯进屋子里来的时候,凌烟正在赶着做新接到的活计,心中盘算着这一床的被子做完,他们离开长安城的盘缠,便攒的差不多了。
“来人,将这妖妇,给我拿下!”几个官兵冲了进来,将凌烟被子往旁边一扔,将凌烟压了下来。
凌烟挣扎着起身问道:“我犯了什么律法,为何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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