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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个中尉说:“今天东门阁老庄逢集。我爹叫了老杨头到家里说事儿。他就是一个闺女,会跟着一起去的。”

  “你怎么知道他闺女会跟着去?”少校翻翻眼皮问。

  “我爹说了,没钱还账不要紧。叫枣花到后院里来,给太太当几天使唤丫头。工钱用来还债。”那中尉旁若无人,一脸坏笑。

  家安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

  “鱼老太爷果然是高人。怪不得陈司令对你鱼大少另眼相看啊。”那少校不禁有些巴结了。

  “谈不上,谈不上。日后还要副官长多多提携。”那中尉显然是个地主家少爷。看样子这是给陈来福办好事儿来了。

  王家安吃喝着,心里不禁对这对父女担起心来。这帮坏蛋,没事儿就琢磨坑害穷人。

  一般说,古郡地面的地主对佃户们并不敢过分。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怕对方狗急跳墙。暗地和土匪勾搭起来报复。可是有些家大业大,又有人在门外做官的豪门可就不管这么多了。这些人往往欺男霸女的,无所忌惮。

  家安一听阁老庄姓鱼的,就知道是谁家。这家姓鱼的世代为官,到所谓鱼老太爷鱼德治手里也有个秀才功名。只是这家人品行太坏,鱼老太爷就得了一个‘臭咸鱼’的名号。十里八乡提起来,人人摇头侧目。

  “你他妈的,八辈子没吃过豆腐脑啊!”

  听见两个损货说话,家安气在心里。他就三口两口吃火烧,喝豆腐脑。因为吃喝声音过大,被那鱼大少给骂了。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老总,别和乡下人一般见识。”

  饭铺掌柜看家安一瞪眼要发作,赶紧过来打圆场。这城里鬼子汉奸一两千人,可千万不能乱来。鬼子的宪兵队离这里可不远啊。

  家安看到了掌柜的制止的眼光,什么都没说放下两张钞票就离开了。

  不久,两个汉奸吃饱喝足从饭铺里出来。叼着烟卷一路并排向东去。家安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古郡城离着他家百十里地,大概情况家安是知道一些的。

  出了东城门不远就是阁老庄。说是个村子,却有几百户人家两条大街。卖卖铺户鳞次栉比。遇到逢五逢十的大集,人流涌动十分热闹非凡。这个大集有个特点,就是从来不收税。

  据说老年间,鱼家的先人从朝中退休回家。看到村里集市上税吏横行,任意剥削,就捐出自己的俸银一次性缴足了一百年的集市税。此后这集市再没有人收税,导致这里的商业日益繁荣。成全了古郡旱码头的美名。

  王家安跟着两个黄皮汉奸穿过集市,最后来到余家大院面前。这两个家伙却没走前门,而是转进胡同里去走后门。

  等他们进门不久,家安把褡裢弯腰里一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冲刺就爬上了余家的大院高墙。他就是看不惯地主恶霸仗势欺人。想起赖蛤蟆一般的陈来福,王家安就觉得恶心。这俩小子分明是给他找小老婆来了。

  大白天爬屋上墙,家安这是头一回。他救人心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高墙上下来,正好是后院的厕所。家安整理了一下衣服,索性大大方方地从厕所里出来。后院里满是房子和各种树木,大夏天的蝉鸣阵阵,倒显得清幽怡人。这样的地方藏个把人还是不难的。

  王家安眼看那俩人进到东侧月亮门里。月亮门里面是个一砖到顶的大房子。一色的临清大砖,看着十分巍峨漂亮。

  看来他们要在这里谈事情。

  家安爬到后墙根一棵老槐树上。那里一根粗树枝,正好探在后窗户附近。家安伏到那棵树枝上,正好能看到屋里的情境。

  屋子里摆着八仙桌,博古架,太师椅。古色古香。有个长袍马褂的老头子坐在太师椅上吸水烟。鱼大少和那副官长进去之后。只听那老头子说:“海龙,你和副官长到西屋坐一下。我叫老杨头来。”

  “爹,你还没和他们把话挑明?”鱼海龙摘下军帽问道。

  “这种话怎么能在外面挑明?虽说陈司令门第高贵,可也不是谁都愿意闺女给人当小的。等会,你们看看我的手段就是。”

  说着说着,那老家伙捻着山羊胡呵呵怪笑。王家安看到了一张鹰隼一般的脸,须发斑白,凶恶阴险。想必这就是恶名远扬的臭咸鱼了。

  家安咬紧牙关,真想扔一块砖头进去砸那老贼。

  鱼大少和副官长去了西屋躲起来。鱼老太爷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叫道:“老三,到前面把老杨头和他闺女叫来!”

  “是,老爷。我这就去。”一个太监般的公鸭腔在外应道。

  一不会功夫,就见门帘一挑。一身黑衣裤的刁老三带着一老一少走了进来。那男的五十来岁年纪,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胡子拉碴。他一进门就给臭咸鱼跪下了。

  “老爷,小的杨玉振给您老行大礼了。求求您发发善心,把那债宽限宽限吧。小的感恩戴德啊!”

  老杨头到屋里还没适应黑暗,就扑通一声跪下哀求。王家安从后面看到那个叫枣花的姑娘。果然生的身体高挑,面目秀丽。

  枣花看到自己的爹进门就下跪,很痛苦无奈的样子,但她自己并没有跟着跪下。

  “花儿,你这死妮子!还不快给老爷跪下!”那老杨头胆小怕事,看着臭咸鱼了架着二郎腿喝茶更是害怕。

  慢条斯理喝了两口茶之后,臭咸鱼才开腔:“哎呀,老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老三,你是不是跟老杨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哎呀老爷,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再混也不能砸了咱鱼善人的名牌。”

  那刁老三生的一张圆脸,看着像个欢喜佛。却长着一双贼眼,溜溜乱转着往人家闺女身上招呼。

  “那就好。扶老杨起来,看座看茶。呦,枣花这小丫头,几年不见长得这么水灵了?看着和你娘年轻时候一样俊俏。”

  这臭咸鱼一句三晃,拿腔捏调,叫人十分恶心。

  老杨头终于在刁老三搀扶下斜签着身子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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