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府将马车引到一座宅院前,匾额上书“孙府”两个大字“。
“王爷,这是下官居住的府邸,城中寒酸,少不得委屈王爷暂且住下。”孙玉秋一脸憨态可掬,如果不是上官策提前调查过,怕也是被他这张老实的面孔欺骗了。
院外高大的围墙四面环护,上等绿柳四周围住宅子,又大三间垂花的门楼,四面都是抄手的游廊。
院中一大块点缀的假山石,进门是一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再往前方是一片细竹林,挡住直面主宅楼的视线,院子里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后院满架蔷薇、一带水池。
一条溪水在这里汇合流出宅邸直通护城河,有一白石板路架跨找上面。
主宅里更是富丽堂皇。游廊的四面都是雕空的玲珑木板,各种山水人物,花卉,一看就是名手雕镂的。
住宅是会客大厅,后头连着主卧室和后面的后花园,左边是书房,藏书之多堪比藏经阁,右边是院落皆是客房。
窗户都是五色纱糊成的,彩绫轻覆。墙壁上有许多依据古董玩器到形状抠出来的格子。琴,剑,古董花瓶,名人字画之类,真是富丽堂皇,却又故意做旧,格子内不见一件器物。
“这位孙玉秋孙知府,本事够大的。南川是南边军方要塞,在外围几大都城都已经被邱国敌军占领的情况之下,还能摆出如此奢靡的架势。”苏锦看着眼前这座豪华宅院啧啧称奇,“都能比得上王爷府的规格了。”
上官策随手到了一杯清茶,凑近鼻尖闻了闻:“你也看出来了,来之前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过他,此人上历十八年就任南川知府,从前是只是长安万安县一届小小的县丞而已。不知受何人举荐,短短五年就做到官从四品的知府大员。”好清香的茶。
“算一算他如今就任已经有八年,这期间,南川也并无听闻有什么大不妥。”苏锦看着房间内外的的陈设摆件,样样都是价值不下百金。
“锦儿,你来尝尝这茶。”上官策将茶盏递到苏锦嘴边,苏锦低头就着他的手轻抿一口。
“果然是好茶,这是你时常泡给我喝的那种吧,入口清冽,回甘唇齿留香。”轻挑了一下眉毛,苏锦一脸憋笑的看着上官策,“这知府喝的茶居然能跟你的王府里一样,你这王爷当的有点憋屈啊。”
轻点了一下苏锦的额头,对于苏锦不正经的调戏上官策一脸无奈:“是,我可是最不受皇上待见的王爷了,夫人不会嫌弃本王吧。”
苏锦拍开他的手,转身坐下又到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这茶是茶圣陆习在福州茶园中的顶级茶树,正山茶王。每年年产量一百斤,特供皇室。”上官策看着窗外,这间据说是孙玉秋自己居住的府邸,听闻策王前来,自己搬出去别院。
“孙大人也是很为难啊。”苏锦指着那些空了的格子,“还巴巴的把东西都搬走,可惜孙大人久居其位,过惯了穷奢极侈的生活,不知道真正的清官是什么样的。”
“暂且不去管他,等赶走邱国小贼,我要他将十年来压榨百姓的都换回去。”
上官策并不担心这个知府,翻不起大风浪,这次他来虽然皇命难违,却也是误打误撞的走动重要的一步棋了,正可谓是因祸得福。
初来南川,这个地方一向民风强悍,地区远离长安,山高皇帝远的,因此当地的官员与商贾还有黑地痞流氓几乎都有勾结,互相袒护,养寇自重。
从孙玉秋上任以来,朝廷每年都一波一波都给钱铲除山贼流寇,但是总是打完又来打完又来,没完没了的。
上官策也是精心提前派遣密探来这里查了整整半年,正愁怎么名正言顺的来南川,没想到这时邱国刚好递过来一架梯子。
在孙府安顿停歇了几日,南川都尉就上门求见。
“末将南川都尉周先,参见策王爷。”来人身材魁梧,五官方正,满下巴络腮胡。
“周都尉请起。”上官策收起了面对孙玉秋时的漫不经心,“劳烦周都尉汇报军情。”
这位周先父母皆是被历年不断来骚扰的流寇所杀害,几次凭借一人之力保护城外乡镇百姓,九死一生。
更是在西南灾荒之时,一边打击邱国的试探,一边积极响应朝廷公布的治灾之法,不仅散尽家财,更是帮忙组织难民开荒种粮。
在南川危难之时,并不像此地其他官员武将一样或是逃跑,或是忙着通关系调职。
累下战功,却不升迁,坚守南川不退缩,此人可用。
“回王爷南川城往北三百里,往东二百里,这两地是南川的守城,双城之外的一些沿海城市目前都已被邱国占领,南川兵马不足,除了守城不出实在无法夺回城池,请王爷降罪!”
周先重重的跪下,身上铠甲碰撞出闷闷的金属声。
“不急,将整个南川的部防图都给本王拿来。”上官策蜷起食指敲敲桌子,示意周先起身。
“来人!”
两位士兵抬着一张矮桌块步走进来,桌上堆满了地图卷轴,每个卷轴都末端都有一个竹质标牌,上面标记着都分别是哪个地方的详细布防地貌。
与此同时,苏锦已经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一把短佩剑别在腰间,在城中街道小巷进行探访。
看着人流走向和士兵驻守线路,苏锦找到这城里最繁华的地段,只有这里与长安街道并无两样。
人来人往的茶楼,一向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苏锦压低声线找伙计要了一壶茶,两个小菜,选了一个靠窗的包间位置,留心观察。
待了一刻钟左右,苏锦正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一个人影急闪过,直接往苏锦怀里冲过来,苏锦一惊,一个闪身闪过,反手拔出剑来制住了对方。
“你是何人!”苏锦眉头紧促,待她看清此人的脸,竟然是钟政。
此时十步开外一群面色不善的大汉各个提着刀一脸凶神恶煞的追过来:“站住!”
钟政一个下身躲过苏锦的剑,却又伸手抓住苏锦的胳膊直径往茶楼后门跑去。
刚出后门就见前面一堵高墙,钟政拉着苏锦一下窜上墙后的一间破屋里,侧耳听着人群跑远,回头对苏锦粲然一笑:“苏姑娘,好巧啊你也在这。”
明明在被人追杀,却是一副只是出来散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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