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也不用激我,这杯中之物到底放的是什么,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直呼对方称谓,连父亲也不再叫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阮漓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掂起了杯子,放在鼻下轻轻一嗅,缓缓笑道:“干易汁,蜈蚣叶,千草虫,裸蛛眼……我记得这几样药材,可不在真言醉的配方里啊!”
用这些东西,别说说的是真话,就是不用说话,喝下去都能死人!
“堂堂青岩侯,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法去对付自己的女儿,说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她说完手指一翻,那杯中的药物便稀稀拉拉地倒在了青石板上!
药流出来,和她之前留在地面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只刹那之间,地上就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噜噜冒出许多水泡来,在空中啪啪的炸裂开,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果真是被换了!
在场之人顿时哗然一片。
要知道,若是真正的真言醉,和血肉都是不相容的,而眼前这个药物的表现分明就是假的。
青岩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而在一旁看戏的三皇子也是出离的愤怒。
他走上前,冷冷地哼了一声,厉声质问道:“青岩侯,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青岩侯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见事情败露,阮烟缩了缩头,想要让人扶着自己离开。
但阮漓显然不会这样就放过她,当即看向三皇子笑问:“不知三皇子可有真的真言醉?”
她刻意在“真的”两个字上加重了语音,更是把青岩侯气得个半死。
然而还不等三皇子回话,他身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冷冷哼了一声。
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意让周围满树枯枝都冻上一层冰霜!
也是这短短的一个字,就将众人的视线,集体吸引了过去。
然而视线所及,却又被黑色纱帐阻拦,谁也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那威压降到身上,除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对面便连其中修为最高的青言侯,都差点要抵挡不住。
然而更令人不解的是,这种压力,却不是修为上的压制,而是单纯的,散发自一个人骨血的气势与威压,就好像你站在他面前,就再生不出半点想要抵抗的心思!
这……怎么可能?
而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随着男子冷哼出声,一直站在他旁边,存在感为零的一个枯瘦老仆缓缓的,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众人不由大惊。
要知道,刚才三皇子一行人进来,各个都是灵力外放。本这一行就没有几个人,因此进来的人都给大家瞧了个清楚。
然而这个老仆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却根本就没有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此时若不是他主动站出来,恐怕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竟还有这样一个人进来过院子!
高手!
这人到底是谁?
他们早就听说三皇子新交了个朋友,是个无法修炼只得靠轮椅行走的散客,可却从没挺听说过,他还有这样一个仆人。
而这老人的扮相,也极为滑稽。
他身穿一身粗布的短衫,看起来脏兮兮的。而脸上和手上露出来的皮肤,仿佛千年的老树枝,粗糙又干燥。
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节僵直的木头,然而,在他的头上,那乱糟糟的头发里,却插了一根绿油油的小芽,正迎风摆动着嫩绿的两片叶子。
就好像那小丫芽是真的从他头发中长出来的一般,好似汇集了他所有的生机。
老人得到指令后,木讷着脸站出来,递给阮漓一瓶药水,正是真正的真言醉。
“谢了!”
阮漓向着那轮椅上的黑衣男人拱了拱手,接过药水,二话不说,就要倒进嘴里。
“你不怕我拿的是毒药?”
轮椅上坐着的男子问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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