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漓一边笑,一边想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若是按照墨无痕说的,她该是还在娘胎中便被人下了毒,既然自己接手了这具身体,她的事便也是自己的,若是让她查到是谁害的自己灵源尽毁……
定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由此看来,是该找时间回侯府一趟了。
也不知阮烟的脸现在还能否见人?
一想到这儿,被暗算所带来的戾气瞬间消散,阮漓抿着唇,想到阮烟今后的状态,就觉得大快人心。
墨无痕见她一脸奸笑,当即便猜到这肚子里估计又冒了坏水,刚想堵她两句给自己找点乐子,就见屋内数盆经冬的吊兰颤悠悠摇晃起了纤长的绿叶。
“何事?”
叶片中缓缓传出何伯苍老的声音:“禀小主人,有人来了。”
墨无痕沉吟片刻:“无事,放他进来。”
吊兰翠绿欲滴的枝叶这才停止了摇摆。
果然不出片刻,就听到外面传来司棋敲门的声音:“阮小姐,我家王爷请您和墨先生到湖心亭用膳。”
阮漓瞧了眼自己裹在外面的外衫,用口型示意墨无痕转过脸去,这才回应道:“告诉你主子,我梳洗下就过去。”
一边说着,脚尖一挑,飞快将落在榻上的内衫拨入掌中,三两下穿好,又将藕荷外裙罩在外面,匆匆系了腰带,这才重新推着轮椅走出去。
她衣襟并未十分平整,又锁着门和墨无痕单独待在屋内,两个引路的三等侍女一路上偷偷拿眼瞧她,一边传递着眼色,意思极为明显。只是视线扫到墨无痕被毁了容的脸上,便立即打了个哆嗦,一时眼中充满嫌弃。
对于这样的眼神,墨无痕早已习惯,因而并不放在心上,但阮漓却觉得如鲠在喉,尽管她平日总是丑八怪地叫,却不许其他人嫌弃他。
当即面色一寒。
“怎么,一会儿不见,眼睛就集体长歪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扎两针,保证立即就就治好。”
想到她之前的手段,领路的婢女冷汗刷得就下来了。
“奴,奴婢不敢了,求小姐原谅。”
受了教训,这两人一路上再不敢斜视,匆忙将阮漓三人带入湖心亭,这才仓促离开。
只是二人方刚刚走出阮漓视线,脚下一条细长的草藤已在所有人的视线盲区,快速跟了上去……
“呼,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又要往我们身上撒药粉呢。”
“可不是,幸亏我们反应的快,哎你说,他们俩刚才在屋子里做什么啊?”
左边婢女立即撇撇嘴:“孤男寡女关在一起,还能做什么,亏得我还以为王爷是看上了她,要我说这俩人一个丑一个毒,还真是配呢!”
“呸呸呸,王爷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荡妇!我们一会儿快去告诉年儿小姐,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
右边婢女立即捂着嘴咯咯娇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并未持续多久,两人一转弯,刚走到大树后面,那根一直追着两人的树藤忽然加快了速度,嗖的一声直接缠上了其中一人的脚腕……
“啊……呜!”
且还不等她叫出声来,另一条枯藤也直接捂上两人的嘴,直接将尖叫声堵了回去。
而与此同时,树藤缠起二人,直接在半空中将其倒吊起来,而此时后面有树木遮着,因此并未有人能看清两人的状况,而枯藤的几根细小分支也缓缓从她们脚下顺着身体爬上脸颊,最终在两人双眼处停了下来。
只听到一道邪佞中带了点儿熟悉的男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既然觉得难看,便不要再看了。”
明明是低低的呢喃,却像是邪恶的魔鬼攀附在耳边,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两个人,特别是感受到那枯藤抚弄着眼眶,一直想要钻入眼中的触觉,两人瞬间抖成筛糠。
但想要求饶,却被堵着嘴根本发不出丝毫声音,又怕得要死,两人眼泪吓得哗啦啦往下流,没一会儿,就到处都是脏兮兮湿漉漉的一片,混着泥泞的胭脂,十分让人倒胃。
男音嫌弃地冷哼一声,枯藤瞬间松开。
两人扑腾倒在地上,匆忙睁开双眼,却发现还能看见东西,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填满整颗心,然而不待她们将这喜悦分享,却互相看见对方的嘴角,缓缓淌出一道血痕……
头顶再次响起那魔鬼般的男音。
“辱我之罪可饶,谤她之罪,不可恕!”
话音刚落,枯藤啪的一声从半空掉在了地上,再不见一点鲜活。
那股支撑它的力道,终于离开。
然而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枯藤的一端,正挂了两个半截的舌头……
- Aa Aa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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