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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雪漫被下‘三生醉’的日子,已经二十五天了。再过五天,就是雪漫解放的日子。

  雪漫和夜陵的相处模式还是老样子,夜陵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搂着雪漫大战几百回合之后才一同入眠。

  雪漫渐渐地不再给夜陵脸色看了,反正都要走了,好聚好散嘛!

  只不过,那位小将军阮暮天又折返回来了,而且住在夜王府不走了。

  在回来第一天,阮暮天送给夜陵的大礼就是发须雪白的老大夫!

  而这名老大夫,在一眼见到雪漫就说雪漫身体有恙的情况下,给雪漫把了一次脉,然后果断地说了句:“这位姑娘有喜了。”

  夜陵被这消息震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在一阵鸦雀无声下,捉住了雪漫的肩膀,神情古怪地问道:“你……真的有了?”

  雪漫看了夜陵一会儿,然后看向阮暮天,阮暮天正眼睛大睁着,一脸无辜。思考了几秒,她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月事确实没来。”

  她倒想看看,夜陵会怎么做。

  夜陵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紧抿薄唇一会儿,他突然起身大步离开了。

  肖乐连忙紧跟其后,免得夜陵走太快而腿吃不消。

  雪漫轻笑一声:“这下子倒是走得挺快的嘛,难道是去端打胎药去了?”

  说是说的轻松,但雪漫心里却有一股沉甸甸,压得她有点胸闷。她当然不会傻到不知夜王府的规矩,呆了这么久,她也听说夜陵的往事了。

  夜陵从小生活在生母王氏和养母郑皇后的争斗中,不但对女人争风吃醋讨厌至极,而且对母凭子贵的规矩也深恶痛绝。

  他曾对人说过,若有女人敢擅自怀有他的子嗣,他一定会让对方一尸两命!

  “喂,你就不伤心吗?”阮暮天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心想这女人是冷血动物吗?知道自己的孩子要被打掉,居然这么冷静?

  雪漫又是一声轻笑:“阮将军,你好像对我的事情关心过头了吧?还是说,你带这位大夫来,其实是来看笑话的?”

  阮暮天一下子被噎住了,而那名老大夫也好像颇为不自在,低下了头去。

  “行了,我一个女人,招待阮将军不太方便,既然王爷已经走了,那我也就失陪了。”雪漫款款起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从那天和夜重天三人见过之后,雪漫一直住在她原先的房间里,夜陵每晚都留宿她房中,她却没有到夜陵的房间去过。

  雪漫走了之后,阮暮天觉得有点无趣,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哭哭啼啼各种央求的好戏,但夜陵和雪漫的反应却风平浪静得让他不可思议。

  郁闷了一会儿,阮暮天摸了摸鼻子,也带着那名老大夫走了。

  雪漫进屋的时候,夜陵就坐在她房间的榻上,一脸凝重。

  看夜陵没有抬头,也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雪漫很识趣儿地走到床边,脱鞋躺下,准备来个‘午间休息’了。

  夜陵一直没有出声,直到他确定床上的女人已经呼吸均匀,甜甜地去见周公去了,他才一脸冷意地走到了床边,盯着那张确实美得让男人浑身发烫的绝色脸庞。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竟然在知道有喜之后,还能立刻马上进入梦乡?

  夜陵搞不懂雪漫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不信雪漫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目前来说连个妾侍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暖床的女人,那她就不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雪漫肚子里有个联系他和她的生命,夜陵心里头感觉怪怪的,忍不住把手放在了雪漫的肚子上。

  虽然隔着被褥,但夜陵还是觉得心中一震!

  但没多久,夜陵就快速把手收了回来,像是在抵抗什么念头一样。

  雪漫才刚睡着不久,被夜陵这么一弄,有些迷迷糊糊地,但并没有完全醒来。过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个人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还脱着她的衣服。

  她虽然在睡梦中,可她对夜陵的气息太熟悉了,于是轻叫出声:“别……”

  别打扰她的美梦,她正在用小皮鞭狠狠抽打赤膊的上官情呢!

  但紧接着,一阵刺痛惊醒了她,让她彻底从美梦中醒过来。

  不敢置信地看着上方的男人,她吃痛地骂道:“王八蛋,你发疯了吗?”

  夜陵不吭声,最后索性把头埋在了她颈项里,她纵使想反抗也对这个男人没辙,她现在根本就反抗不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夜陵趴在雪漫身上,低声在雪漫耳边说了句:“打掉它。”

  雪漫本来就浑身不适,现在听了夜陵这么一句话,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呵呵,男人说一句‘打掉它’多容易啊,而女人却要为此承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疼痛,甚至可能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好啊!”雪漫咬牙切齿地回道,双手紧握成拳。

  夜陵没有听出雪漫语气中的冷意,他静默了一会儿,自己补充了一句:“以后,本王会让你有孩子的。”

  但,不是现在,现在时机不对。

  “是嘛?那我可真感到荣幸啊。”雪漫懒得跟夜陵说什么,径自闭上了眼。自大的男人!他想要,还得看她想不想怀呢!

  接着,夜陵从雪漫身上翻了下来,紧紧搂着她,一同睡去。而其实,夜陵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

  午后的阳光特别暖和,刚起床的雪漫躺在正对暖阳的榻上,舒服的眯眼晒太阳,手里拿着本野史书籍但却并没有专心地去看。

  门口,有个忐忑的人头时不时探进来,时不时弄出点儿动静。

  雪漫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来人进屋或是吭声,忍不住就开腔了:“我说,你打算今天在门口玩一天探头探脑的游戏是吧?”

  雪漫这么一说,门口的肖乐顿时神色尴尬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黑色药汁。

  “雪、雪漫姑娘……”肖乐走到塌前,一脸为难地看着雪漫,“这是……王爷让雪漫姑娘喝的药,还请……”

  不用肖乐点明是什么药,雪漫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顿时,她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雪漫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说道:“拿去倒了养花,然后跟王爷说我喝过了。”

  肖乐顿时脸色更加为难了:“这……”

  雪漫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可没妄想过夜陵的忠心护卫会倒戈向她。她顿时就转过身去,懒得理会肖乐了。

  就算肖乐如实禀报,那又如何?除非夜陵亲自来给她灌,否则她就是不喝这垃圾玩意儿!

  肖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算是明白雪漫的脾气不比一般女子,只好出门去跟夜陵汇报了。

  虽然肖乐还是很站在雪漫这边儿的,但他终究不会因为雪漫而违抗夜陵的命令,也不会对夜陵有丝毫的隐瞒。

  没过多久,夜陵就来了,肖乐紧随其后,手里还是端着那碗黑色药汁儿。

  雪漫听见动静了,转身一看,笑了:“还真劳驾王爷亲自来了啊,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夜陵没理会她的讽刺,只从肖乐手中把那碗药一端,递到她面前,语气还算温和:“把它喝了。”

  雪漫盯着夜陵的脸片刻,淡笑着问道:“我要是不喝呢?”

  夜陵冷冷地道:“不喝不行。”

  在没有确认她为何来夜阑国,和上官情又是何种交情,真正身份是什么之前,她绝对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纵然,他恍惚间觉得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子嗣的问题也必须慎重。

  “那抱歉了,我就是不喝。”雪漫把头扭到了一边,压根不想对夜陵示弱,更不会乖乖听夜陵的话。

  夜陵看了雪漫一会儿,突然端起药碗就到他唇边,抿了一大口,在肖乐的震惊眼神中,他捏住雪漫的下巴,逼迫雪漫回头,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以嘴渡药……

  雪漫被迫喝下了一口,在夜陵准备渡第二口时,她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喝!我自己喝!”雪漫怒了!

  一把抢过夜陵手里的药碗,她仰头就咕噜咕噜把黑色药汁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满意了?”雪漫冷眼看着夜陵,将干净的碗底亮给他看,然后,狠狠砸碎了药碗,跳下榻就往屋内去了。

  知道雪漫就在屋内的床上躺着,但夜陵却坐着久久没动,也没有追进去看。

  夜陵没有哄女人的经验,何况他此刻感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好像他亲手掐断了什么一样。

  肖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隐隐有某种担忧:王爷他将来……会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情啊?

  “去找个大夫来。”夜陵对肖乐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慢慢离开了雪漫的房间。

  肖乐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雪漫姑娘刚刚才喝了打胎药,很快就会小产,不找大夫肯定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就出去请大夫了。

  雪漫可能唯一庆幸的就是,因为她喝了打胎药,夜陵就因为她小产而决定暂时不碰她。

  当然,夜陵也因为这份体贴,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真相、以及第一时间找阮暮天算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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