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宁王府和右丞相府相比,莫府就好像金陵普通大户人家的府邸一般普通,得知大皇子殿下前来登门拜访,莫崂率领全府上下于大门前隆重迎接姬丹青。
与莫府上下一干人等寒暄了一番之后,莫崂将所有人遣散,亲自领着姬丹青来到了大堂之中,请姬丹青就坐之后,莫崂命人奉上一杯西湖龙井供姬丹青品尝,客随主便的姬丹青也就捧着茶细细地品着,完全一副来拜访游玩的模样。
在姬丹青品茶同时的暗中观察之下,发现无论是薛华荣和莫崂,这些能在南玄官场立足的大官,都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不过相比薛华荣的高深莫测,更为年轻一些的莫崂,一双眼睛带着金戈铁马的锋利。
最终两人的沉默被莫崂打破,他率先向姬丹青开口:“我虽是文官但统领南玄军事,所以说话有些直来直去,希望接下来的话若是被殿下不喜,还希望殿下不要太介意!”
“尚书大人但说无妨!”姬丹青示意莫崂说下去之后,微笑继续品茶。
瞥了一眼淡定品茶的姬丹青,莫崂沉声说道:“微臣曾受到皇后娘娘提拔而踏上仕途,为官十年不敢说功绩卓越,但是却是抱着一个为南玄谋利的赤胆忠心,对于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一直铭记在心,只可惜皇后娘娘英年早逝。”
“不过殿下作为皇后娘娘唯一的子嗣,微臣自然要辅佐殿下以报皇后娘娘之恩,只可惜殿下之前沉迷烟花柳巷无心朝政,现如今殿下终于大彻大悟也进步神速,为何要为了一个奴仆自毁前程?”
轻轻地将茶杯放下,姬丹青没有正面回答莫崂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之后问道:“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发觉了?这样她是不是很危险!”
莫崂微微地皱起眉头,答道:“殿下开始多担心自己吧!自打殿下拒绝与薛小姐的婚事之后,二皇子与三皇子入宫次数明显增多,若是殿下再不采取任何行动,估计您很快就要从东宫搬出来了!”
莫崂的话虽然有些不敬,但是却是字字在理,姬丹青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缓缓问道:“若是我离开金陵,尚书大人觉得我去哪里比较好?”
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一些,不过莫崂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低头沉思了片刻他对着姬丹青答道:“若是殿下想要离开金陵,未来便有两条路供殿下选择,一条是擅自出逃隐居避世,另一条就是去南玄军中历练,最终掌握兵权伺机而动!”
该问的都问完了,该说的自然也已经说完,就在姬丹青起身想要告辞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后冲着莫崂抱拳问道:“尚书大人,丹青还有一事相求!”
“殿下但说无妨!”莫崂对此没有任何意外,示意姬丹青直接明说。
“我想知道璃儿这件事最早是谁放消息出去的?”姬丹青紧盯着莫崂的双眼问道。
无奈地发出一声苦笑,莫崂伸手端起身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之后朝着姬丹青问道:“我自己也有女儿,如果被一个男人如此维护她,我一定会收他做女婿!不过殿下你可知有些事若是做了,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不过姬丹青依旧紧盯着莫崂的双眼,已经足够回答莫崂的提问,所以莫崂在下一刻便说出了答案:“殿下失势之后便是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争斗,虽然左丞相与贵妃娘娘势大,但是若是论计谋与手段,十个三皇子也不是二皇子的对手!”
“姬丹枫?果然好手段,不愧是被父皇最欣赏的儿子!”姬丹青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感觉到意外。
“殿下,您今天选择的道路,可能是众皇子之中最难走的一条路,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在姬丹青起身拜别之际,莫崂最后出言提点道。
对此姬丹青只是微微一笑便拱手告退,望着姬丹青离去的身影,站在大堂之中的莫崂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薛老头,没能将如此特别之人收做女婿,你现在一定有些郁闷吧?”
刚刚返回东宫之际,姬丹青便感知到东宫之中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气息,虽然这股气息被刻意压制,但是却依旧被修为不复往日的姬丹青感应到了,而这股气息传来的方向竟然是自己居住的小院?
询问下人才得知海公公来访,而且要寻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璃儿!心底猛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示意下人不要将自己回府的消息说出去之后,姬丹青放缓呼吸压抑自己的气息,悄悄地来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陛下和娘娘当年信任你,才派你前来东宫负责殿下的饮食起居,但是你一介奴婢之身,可是你现在辜负了陛下与娘娘的信任,若是大皇子殿下真的失势被逐出东宫,你怎么负责得起?”
跪倒在地上的璃儿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公公赎罪,璃儿对殿下绝无半分非分之想,璃儿只想伺候殿下左右……”
“够了!”海公公轻呵一声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丢在地面上,望着发出一声清脆响声掉落在面前的匕首,璃儿猛地轻颤了一下,抬头望着面色阴沉的海公公。
“若你真的觉得你爱殿下,就不要再耽误殿下的前程了,陛下命你自裁谢罪!”海公公望着璃儿泪水涟涟的面庞,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
“若是父皇叫璃儿自裁,璃儿便要自尽!那么现在我姬丹青叫你海公公自裁,你海公公愿意嘛?”就在璃儿颤抖地伸出手去捡地上那把匕首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庭院入口处响起。
姬丹青背负着双手来到海公公面前,看着惊讶的海公公笑着问道:“本殿下跟你说话呢?怎么,嫌弃我现在失势所以我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殿下,老奴……”海公公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姬丹青伸手制止。
面庞之上的微笑变得充斥起阴寒起来,姬丹青盯着面前的海公公厉声问道:“既然我要你自裁你不肯,你也知道我喜欢她,为何你就胆敢叫她自裁?还不快捡起你的匕首给我滚?”
感受着姬丹青身上逐渐暴涨起来的气势,海公公微微皱起眉头之后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阴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璃儿,然后拾起地面上的匕首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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