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恶他?
顾南溪抚在苏染身上的手停顿了下来,声线忽然就偏执癫狂起来:“憎恶……你真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说罢,狠狠按住了苏染的双肩。
力道很大,仿佛终于被苏染的态度激怒了。
苏染忍着疼,费力的喘口气,坚定皱眉:“顾南溪,你何必要强求呢。”
他冷哼一声,妖孽的模样,透着诡谲之色,“苏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韩逸有感情。”
“我……”苏染动动唇,眸色有点暗。
顾南溪呼吸一重,沉沉的喘息,像是受了伤的猛兽,打断她的话,“别用借口,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苏染深深看他,眸光闪动,情愫莫名。
半晌,她没说话。
没有默认,也没有拒绝。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要怎么告诉顾南溪?
她真的对韩逸还有感情吗?
明明一颗心都空了,从头到尾都极力的想要逃离韩逸,想要撇清楚两个人的关系,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可是,从再次回来之后,她却一次次的又跟韩逸纠缠在一起,一次次的被迫答应他的索取、要求,这也是事实。
她跟韩逸之间,太复杂了,已经没办法用喜欢不喜欢来作为衡量的标准。
所以,苏染不知道答案。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顾南溪却像是已经了然。
压在她肩头的力道,骤然一松。
苏染阖上眼睛,不忍再去看顾南溪,徐徐低声:“顾南溪,不要……求你不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你这不是在侮辱我,是在侮辱贬低你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下药、趁人之危这种事情,是无耻小人的手法,可你不是……你不是。”
顾南溪邪佞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什么样的手段不重要的!”
苏染颤了颤睫毛,缓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的,也不屑做这种卑劣小人之举,你不会的对不对!”
顾南溪压低嗓音,嘲弄着,意味深长:“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相信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选择我呢?你所拿来搪塞我的理由,都是你掩饰自己感情的借口吧。”
苏染面色一变,缓缓睁开眼睛,认真的凝视他。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看他,沉静专注,眸光温软,倒映出他阴鸷妖孽的面容。
她勉强的对他笑笑,像是喟叹似的,轻声:“我也想选择你啊……可是,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先来后到……
顾南溪浑身一震,扶在苏染身上的手,松开了。
他深深的看着苏染,眼底铺天盖地涌来的,是苏染看不清,辨不明的情愫。
顾南溪豁然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床上,苏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望着头顶装潢富丽的穹顶,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渗进枕头里。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心下手。
到底……还是放过她了。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跟顾南溪,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苏染心里一阵阵的酸疼,脑海里闪过顾南溪最后的那个眼神,眼泪就流的更凶了。
明明今晚是被他算计了,此刻,她却觉得愧疚。
苏染躺在床上很久。
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苏染胡乱的穿好了外套,踉踉跄跄的奔出了顾南溪的新家。
没有人阻拦她。
整个别墅空荡荡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苏染满脸泪痕,无暇顾及其他,坐进了一直等候在别墅外面公司的车上,连声催促司机开车,离开这里。
坐在车上,拉紧了自己外套的手,都还是颤抖的。
……
深夜,影帝白晨的家。
白晨走到了吧台边上,倒了两杯烈酒,转身走回沙发前,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了神情莫测的顾南溪。
顾南溪阴沉了眸色,接过酒之后,几乎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直接灌进了喉咙里,都感觉不到。
伸手,将玻璃杯递还给白晨,沉声道:“再给我来一杯。”
白晨诧异的挑眉,笑了笑:“这可都是第三杯了,哪里有你这么喝的,跟牛饮水一样,真是糟蹋了我的酒!”
顾南溪声线越低:“在来一杯。”
白晨无奈道:“好好,再给你来一杯,最后一杯了,你慢点喝。”
起身,又给他添了一杯酒。
顾南溪接过,视线落在琥珀色的液体上,微微失神。
白晨为人向来成熟稳重,心思缜密,从顾南溪深夜进门开始,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抿了一口酒,白晨用酒杯示意他:“你今晚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顾南溪没说话,身体慵懒的朝沙发后面一靠,闭目养神。
白晨也不在意,继续道:“你还没告诉我,今晚为什么特意让我把温言支开,你今晚到底做什么了?”
他不知道顾南溪搞得什么名堂,而且,他让自己做的事情也太奇怪了。
顾南溪闭着眼睛喝了一口酒,总不是牛饮了,“你那么聪明,自己猜!”
白晨顿笑,沉稳的脸上都是被岁月磨砺的温柔:“你的心思一向古怪,这我可猜不着,还是你自己说了吧!”
顾南溪晃了晃酒杯,情绪无波,“今晚,我给苏染下药了!”
“什么?”白晨顿时放下酒杯,诧异皱眉,“你把她给……”
白晨猜测。
顾南溪忽的睁开眼睛,斜着唇角对白晨笑笑:“你放心,我没对她怎么样,要是真的怎么样了,现在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白晨沉了声音,“那还好……你太没有分寸了。”
顾南溪挑着妖气的眼角,轻哼了一声,然后喟叹道:“她不愿意。”
他脸上的失落跟无力,看的白晨脸色不好。
跟顾南溪认识的时间,并不比温言少多少,他的脾气跟秉性,再没有人比温言、白晨更熟悉了。
从来肆无忌惮,倨傲孤僻的顾南溪都活在自己跟作品的世界里。
后来年少成名,脾气更是古怪,洒染恣意,任性妄为。
白晨何曾见过他有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失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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