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负责人这才着急忙慌的把容恩送进了医院。
Z国的医疗体系不同,看医生是需要预约的,感冒这种病,在没有危及生命的状况下,医生也只是开了药,吩咐她回去吃。
容恩手下的两个人,都是粗莽的男人,不方便照顾她,只能委婉的打电话通知罗经理寻求帮助。
大晚上一来二去的折腾,容谨沉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因着宋星然的关系,罗经理对容恩多了几分客气跟关注,很快派了一个女助理来。
到了深夜,医生开的药没有任何效果,在罗经理的安排下,送容恩住进了医院。
又折腾了两个小时,容恩热度退了一些,安稳的睡去。
……。
第二天,睡的迷迷糊糊的容恩,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高烧的后遗症导致浑身无力,让她醒了都懒得睁开眼睛,呼吸重而沉,肺部难受的像是装了风箱似。
阖着眼睛感觉身边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
半晌后,似乎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人轻触了一下。
那人指腹温暖带着几分粗粝。
容恩想挣开,却没力气,无力的连动下指尖都不能。
最后的试探后,冰凉的手被人整个握住,不轻不重的攥在手心,温暖着她,轻轻摩挲。
容恩心头一跳,忽然有了异样的直觉。
用尽力气,睫毛颤动,瞬间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是一张沉稳坚毅的脸,在看到容恩醒来时,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几分错愕还未完全收敛好,就那样被容恩尽收眼底了。
溟黑的瞳孔里,是一闪即逝的慌乱。
很快恢复如初,沉寂如古井。
他放开容恩的手,性感而菲薄的唇,冷冷道:“容小姐醒了,我现在去叫医生。”
淡漠的样子,丝毫不提他刚才逾越的举动。
仿佛无事发生般的起身,准备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抓住。
容谨沉神色骤变,背对着床边的身体,脚步硬生生被定住了。
她手指柔软,凉的跟碧玉似的。
抓他的力道其实并不重,容谨沉却挣脱不开。
容恩懒的眨了下眼睛,“不用,医生,给我水……”
沉哑的声音,粗糙的跟被砂纸磨过似的,有些难听。
她喉咙发干,着了火一般的不舒服,原本玫瑰花瓣似饱满润泽的唇,泛白,微干裂。
容恩舔了一下双唇,放开容谨沉的手又道:“水。”
感觉到她手掌离开,容谨沉手指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动了动。
转身,收敛好情绪,走到柜子前面给容恩接了一杯温水。
容恩手上还扎着点滴,单手撑着费力的坐起来,靠着病床望着他手里玻璃杯中的清澈温水,又舔了下唇角。
容谨沉视线有点不受控制的落在她干裂苍白的唇上,眸色变深。
容恩接过来,跟在沙漠里呆了几天的人似的,着急的喝着。
灌进喉咙的水,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容恩微皱眉,拿下了杯子。
容谨沉在她眉头微皱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问:“怎么?”
心绪轻而易举的被牵动,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不及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容恩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他接水的地方,哑声说:“这水怎么这么苦。”
像是掺了药。
她舌尖泛着苦味,觉得这水难喝的很,勉强又喝了两口,放了一边。
容谨沉说:“我让护士给你换。”
容恩又阖上眼睛恢复力气,“不用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容谨沉没有再想离开,容恩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呆着,谁也不提刚才容谨沉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
容恩觉得喉咙里很痒,想咳嗽又咳嗽不出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复又睁开眼睛。“我公司的人呢?”
“他们跟罗经理刚出去,去找医生了。”
容恩点头,又问:“我不在,昨天你们敲定了什么?”
容谨沉见她只谈公事,原本紧绷的心松弛下来,皱眉道:“几处设计有施工难度,现在在沟通是你们改变施工方案跟技术,还是把设计的几处改掉。”
容恩想了想,“是钢结构那部分吗?”
容谨沉点点头。
容恩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图纸,沉思不语。
容谨沉却又道:“那部分的弧度太大了,容氏集团没有这方便的经验,你手下的团队,做这种其实有些吃力。”
他直言,在说话间,不经意的就透露出了对容氏集团的了解。
毕竟他也在容氏呆过。
如果是平时,依照容谨沉的谨言慎行、心思缜密,必然不会多言,也应该会自己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可在她面前的时候,沉默寡言似乎不复存在。
容恩温言,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对容氏的底子跟了解,其实不比我知道的少嘛。”
容谨沉顿时缄默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被她直视的目光看进了心里,说不出任何话了。
一颗心,在面对容恩这种视线的时候,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紧了。
压抑的气都透不过来。
容恩也没咄咄逼人,视线微松,“你说得对,容氏施工团队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虽然吃力,却不代表做不到。”
容谨沉见她视线移开,瞬间劫后逃生的感觉。
“设计其实可以修改一部分。”他说。
容恩摇摇头。
图纸她看过一部分,现在的设计造型是最好的,如果能不修改的话,最好可以不修改,宋氏的项目,她不想因为自己手下团队的经验不足,削弱最后项目的惊艳效果。
容恩眼神如波,淡淡道:“等容氏再讨论研究下。”
就算是请技术外援,也要做到。
容谨沉点点头:“施工期时间长,这个区这部分可以放在最后。”
整个项目施工期暂定一年半,未来科技园区其实是在最后的,中间还有时间可以想办法解决。
说了这么多话,容恩有些累,低低的咳嗽一声。
她眼底神采都因为生病而变黯了,现在身体难受也不想作什么妖了,只想好好的睡觉。
容谨沉单手抄着裤兜,见状,冷淡淡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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