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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全世界被鲜血填满,让我恐惧到想逃离,直到一只手将我抱了起来,那个熟悉的烟草气息萦绕着我,令我出现片刻的幻觉,五彩迷离的霓虹灯下,那个英俊如神的男人从不远处的车子里跳下来,迈动长腿快步走向我,然后弯腰将我抱起来,在我耳边轻声唤:“小白兔。”

  恍如初见,他一身逼人的气质迷得我恍惚如醉,仿佛突然坠入了一条温暖的河里,安心地飘浮着,任由他带我走,无论去哪里,都好……

  “别怕,有我呢。”他的声音唤醒我,我抬头,对着一双满是心疼担心的眼睛。

  “白牧野……”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那只完好的手伸手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庞,声音似是呓语一般:“不,和你没关系,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那个混蛋欺负你,他该死……”

  我摇头,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慌慌地辩道:“他不能死,他不是别人,他是薛照,他从帝都来,他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是的,因为薛照身份高贵,所以如果他死在了承南市,而且杀人凶手是承南高官的儿子,杀人动机里还涉及一个女人,这所有的关键词都足以成为社会头条,最后,我和白牧野都难辞其中的罪过,两条人命抵薛照的一条也不是没可能。

  “是我杀了他,我的命抵给他就是了,你别怕,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他单手将我揽在怀里,紧紧地。

  我泣不成声,“如果你死了……我……我怎么办?”

  如果他因我而死,我怎么活下去?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好好活着,找个好男人嫁了。”白牧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轻笑,“对了,你有喜欢的男人,最好能嫁给他,以后……若是你愿意,常去我坟前看看我就行了,我别无所求。”

  到今天,他还以为我爱的男人是别人,他怎么那么笨呢?既然他不知道真相,那就让这个真相隐藏下去吧,如果他知道我爱他,那他只怕会获得更多疯狂的勇气和力量为我去抗争,抗争白震霆,抗争江家,抗争所有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和事……

  他是白牧野,他一定会这样做的,我不允许他这样疯狂,我不要他为我去背离他的生活,更不要为我去对抗全世界。

  我舍不得他为我受苦,我会心疼。

  我呜呜地哭着,眼泪成河。

  这一刻,我忘记了他在林安泰的生日宴上是怎么羞辱我的,又是怎样否定我我,不重要,都不重要了,他为了我,豁出了自已的性命,我还要计较什么呢?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啊。

  “走,我们回家。”白牧野拿纸巾擦掉我的眼泪,然后将衬衫脱下将赤果的我紧紧包住,搂着我的肩膀往外走。

  万家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依如曾经无数个夜晚一样的美丽,也一样普通,然而一件流血惨案就发生在这样一个美丽普通的夜晚,牵扯着上层高官之子的生死,以及另一个高官的前途,甚至生命,而我和白牧野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又碰撞到了一起。

  白牧野是他父亲载着来的,我是薛照带来的,现在这两个人都去了医院,我和他只能打车回去。

  回到家,我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

  所幸我倒给薛照的那杯热水并不烫,他只是借题发挥而已,我的脸并没有毁容,只是被他抽的那个耳光有点疼,半边脸微微肿了起来,而且我哭得太狠,眼睛也红肿得难看。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浮肿的脸,突然觉得自已好陌生,曾经那个清清白白品行高贵的姑娘,到底是怎样一步步沦成抢闺蜜未婚夫,跟各色男人纠缠不清暧昧不明,最后变成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的?如今酿成大祸害人害已,我看似无辜,其实哪一步不是我自已脚踏实地走出来的?

  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走到了今天这个不可挽回的死局,不仅将白牧野推进困顿中惹祸上身,而我自已大概也将是小命难保。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叹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面对?我和白牧野会有面临怎样的结局?是生还是死?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掌握在薛照以及他的父亲手上。

  我的手被酒瓶碎片扎了几道口子,沾水就钻心地疼,我没和白牧野说,比起薛照,我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白牧野站在阳台上抽烟,他的身姿像雕塑一样挺拔,散发出来桀骜不驯的气质令我着迷,我站在客厅里,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思索着我和他往后的命运,若是薛照死了,我再也看不见这个背影了。

  思及此,心如刀绞。

  察觉到我的目光,白牧野突然回过头来,朝我一笑:“洗好了?”

  我点点头。

  “过来。”他朝我招招手。

  我听话地走过去。

  他将我轻轻地拥在胸口,看着我半边浮肿的脸,心疼地问:“疼吗?”

  我摇摇头,甜甜一笑:“只是看着吓人。”

  知道我在安慰他,也不点破,吸吸鼻子:“好香。”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想着这可能真的是我们最后的温存时光,明天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们的生活将彻底坍塌,此时,我什么都不愿意他想,只想和他享受这最后的安宁。

  我放飞了自已,搂抱着他的腰,羞中带怯地问:“喜欢吗?”

  他诚实地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坏坏一笑:“想吃你!”

  他的话挑得我的心狠狠地颤抖,再也控制不住自已对他的渴望,主动扑上去,仰头吻住了他的唇,熟悉的烟草儿,迷人性感,让我晕眩得不知天上人间……

  我热烈地,疯狂地,以一种末日将至的心态……

  白牧野没料到我会主动,一怔,然后就热情地回应我。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又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我都忘记和他接吻的滋味了,这种美妙又激动人心的感觉,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们疯狂地萱谢着对彼此的思念,好像任何话语都是多余,只有身体的热情主动和放肆才能酣畅淋漓地表达。

  我知道在薛照垂死之际,我和白牧野这样的放纵很不合适,可是如果薛照死了,我和白牧野就再也没有这样相聚的好时光了,我们都自私,在生死面前,道德什么的都不值一提,我们只想拥抱着对方的身体,做着世界上最快乐美妙的事,哪天明天就是末日也在所不惜。

  终于冷静下来,我依偎在他胸口,紧紧地抱着他,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滑动着,闭着眼,好像在对刚才的美妙回味无穷。

  谁也没说话,气氛微妙得刚刚好。

  我抬眼看向他,他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怎么看都迷人至极,尖削的下巴,完美的线条,都让我疯狂地迷恋。

  我抱着他,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真真切切地。

  然而,再美的时光终究会到尽头,哪怕我再不愿意。

  半晌,我主动打破沉静:“白牧野,我们去医院吧,去看薛照。”

  总要面对的,无论薛照是死是活,如果我们再不出现,估计白震霆会疯。

  “好,都听你的。”白牧野一脸满足地对我笑,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还有一种无畏的倔强勇气。

  我们穿上衣服,还互相帮对方扣扣子,然后相视一笑,无比默契,恩爱得似是一对老夫妻,这种感觉,从前都不曾有过,可是是这一刻命运相连让我们的心也紧紧相连。

  手牵着手,像刚回来时那样,我们出了门,进电梯,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白牧野没带手机,没人找到得他,结果江楚楚就将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问白牧野的意见,他说不用理她,然后我很听话也就没接了。

  我想,江楚楚此时此刻一定在疯狂地满世界找白牧野,想到她之前对我的羞辱和谋害,再看了眼身边的白牧野,我心里邪恶地得到了报复的快感,是的,我再次睡了她的未婚夫,而且她的未婚夫也同样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感觉,我不由的扬起嘴角,江楚楚,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还想弄死我?

  短短三个多小时,白震霆好像突然老了好几岁,那种疲惫感明显地覆盖在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我们到时,他正坐在医院过道的椅子上,垂头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在等待,在焦虑,在为他的儿子犯下的过失懊恼。

  “爸。”白牧野看到白震霆那个沮丧的样子,明显地气势弱了下去。

  “嗯,来了。”白震霆抬起头,本来柔和的目光在看到我时,变得凌厉起来。

  “他怎么样了?”白牧野拉紧我的手,向白震霆无声地宣告着对我的守护。

  “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情况不太好。”白震霆冷冷地说,目光落在他牵我的手上,吓得我的心肝哆嗦,想抽回手,可奈何白牧野用力握着,无奈,我只好垂头逃避白震霆的眼神。

  “联系他家人了吗?”白牧野沉默了一下,又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薛照的父母如果来了,看到生龙活虎跑出来玩的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雷霆之怒。

  “联系过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白震霆叹口气,无奈地说,“这么大事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和他家人实话实说吧,有什么事冲我来。”白牧野挺直胸膛。

  “冲你来?你扛得住吗?”白震霆一听这话就怒了。

  白牧野明白白震霆的焦虑,他想护着他的父亲,可是他的父亲又怎会放弃他,身在官场,白震霆从这宗罪责里脱不开身。

  “他不会死吧?”想了想,白牧野问。

  这也是我最关心的事,可是白震霆只是狠狠地瞪了白牧野一眼,没回答,大概是嫌他问的这个问题太晦气,薛照要是死了,那麻烦就大了去了。

  这一夜,谁也没离开,都在等,等薛照醒来,等薛照的父母到来,等一个未知的明天。

  虽然薛照为了报复白牧野,羞辱了我,甚至打了我,可是一想到他躺在血泊里紧紧地拉着我的裙角说他不想死的样子,我对他真的恨不起来。

  从我跟他短短的相处中来看,我就发现,其实他本质上真的不坏,甚至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大男孩,之所以一直跟白牧野过不去,无非就是被宠坏了,吃不得亏受不了委屈,所以一直在试图找回那天晚上丢失在酒吧的面子。

  薛照也应该知道白牧野的性格的,可是他仍然一再挑衅他,说到底依仗的不过是他父亲在帝都的权势,他以为白牧野会像白震霆一样迫于仕途压力和权势高低之差而向他妥协服软,结果并没有,我想,他做梦都不会想到白牧野会这么狠,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我从来都知道,白牧野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除非他自愿。

  这一夜,白牧野并没有问我薛照有没有羞辱我,也没问我跟薛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演戏还是真的假戏真做,他不提不问,粉饰太平。

  有好几次,我想告诉他,薛照没碰过我,薛照只是为了气他才逼我演戏的,可是每次我试图提起这个话题时他躲避我的眼神让我深深地受伤,也让我心疼,他一定以为我被薛照强暴了,他愧疚于我的吧。

  “白牧野!”我终于憋不住了,“你不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用对我有愧疚,薛照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白牧野听完这个话无动于衷,苦笑:“你不必骗我!”

  他抱着脑袋,狠狠地扯着自已的头发,痛苦地自责着,“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酒店,都没找到他的住址,是我没用……”

  他以为我是为了让他好过些而骗他的,我抓住他的手:“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就当……就当没发生过吧。”白牧野摇摇头,从口袋里抽出烟,点上。

  每次有情绪起伏时,他都会狠狠地抽烟,我走上前去,将烟从他指间抽出来,扔掉。

  “白牧野,我真的没骗你,薛照他从来没有碰过我,那天打电话给你,他是故意刺激你,后来他什么都没做。”我认真地把这个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没提林景勋说薛照有X功能障碍这事。

  白牧野越听越觉得意外,半信半疑地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对不起,我没早点告诉你,薛照不准我跟你联系,我以为他只是气气你就算了,没想到他最后会动手……”该自责的人是我。

  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他的,如果我早点告诉他薛照并没有碰过我,可能他也不会在宴席上愤怒失控打伤了薛照,其实如果薛照拉我秀秀恩爱气气白牧野,白牧野也不会愤怒到失控的,是薛照最后打我才挑衅到了白牧野的敏感神经。

  白牧野冷静了一瞬,眼睛里出现一道狠厉:“跟你没关系,他敢动手打你,就该死!”

  我知道我劝不了他,只是他不可以再这样倔强下去了,不然接下来受苦的还是他,这个烂摊子必须得用温柔的方式去解决,如果他一直这种狂傲不知错的态度,我想最后结果一定会非常恶劣,薛照的父亲是怎样的我不清楚,但看到自已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将他的手抓在手里,眼睛乞怜地看着他:“白牧野,你听我一次话,好不好?”

  白牧野看着我,“你是想让我向薛照的父母道歉吗?”

  “嗯,你要向他们认错,忏悔,好吗?你伤了人家的儿子,你道歉也是应该的,不是吗?”我知道我这样逼白牧野很卑鄙,可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

  白牧野不吱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心疼,好像要打断他的傲骨让他卑躬屈膝出卖尊严一样,他无声地抗拒着。

  “白牧野,我想你好好活着,我想……在我想看到你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你……”

  哪怕你不属于我,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未来生活里,我也希望你平安,让我知道你和我在同一个世间,而不是因为我成为薛照父亲的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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