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心绪杂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我拐到小巷子时,后面急速靠近的脚步声才将我唤醒。
我惊而回头,就见两个黑影快步向我走来,一胖一瘦,一看就是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遇到坏人了,转身就想跑,然而两人已经距离我只有几米远,见我想跑,三两步就追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拦住我的去路,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那胖子嘿嘿阴笑,痞里痞气地问:“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瞎逛啥呢?是不是失恋了?还是寂寞了?”
我试图绕过他们:“让开!”
两人伸手将我在圈住,那个瘦子笑:“别走啊,哥哥陪你找找乐子缓解下心情。”
胖子一语双关地笑,一双眼睛贪婪在我的胸口扫来扫去,然后向我身边靠了靠:“哥哥的本事可大着呢,包你乐不思蜀,瞧着小模样,看得哥哥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来一炮。”
“你们让开,不然我报警了!让开!别碰我!”我大叫,手忙脚乱地试图推开他们。
“别报警啊,我们哥俩可是诚意陪你玩的哦,美女可别不解风情啊,哎哟你轻点啊,打伤我的脸没人要了,你给我做媳妇吗?”那瘦子说着还往我脸上摸了一把,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
我吓得心脏狂跳,这会天有点晚,路上没有行人,而且这个小巷子左右没有人家,是一排门面店,这么晚早关门了,我就是呼喊也不会有人听见。
完了完了,不会今晚就把自己葬送在这里了吧。
这会突然很后悔,出来时怎么没带两个保镖出来。
我爸还劝我来着,说我现在身份非同一般,可是我要出来散心,不想带个人麻烦,而且我出门都是眼镜帽子捂得很严实,我又不是明星,没那么多人在意,所以就拒绝了我。
然而对于一个有姿色的女人来说,漂亮的容貌本来就是危险源。
“你们想怎么样?”我冷静下来,四下察看周围,试图找出生机,现在只能靠自救了。
“男人和女人,你说想怎么样?”两人邪恶地笑出声,又朝我凑近了一些。
我忍着恶心推开他们:“先别急,就算要玩,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吧,我们去开个房,慢慢玩。”
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自然就好脱身了。
不过那两个人可不是傻子,见我突然妥协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房间就不用了,野战比较刺激,那边有一片草地,我们去那里。”
说着就拉我往前走,我吓得腿都软了,强撑着拒绝道:“不要,我喜欢房间,那里太脏了,我有洁癖……”
“走!当劳资是傻子呢。”
“来两炮就老实了。”
两人推推搡搡地把我往前边的草地上拽,我吓哭了,挣扎着不愿走:“不要,两位大哥,你俩行行好,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
眼下我只能用钱救命了,不过也不能暴露太多了。
“我们不要钱,只要你……嘿嘿,细皮嫩肉的,干起来很爽……”
“不去是吧?那就在这里吧。”我已经分不清谁跟谁,突然就觉得身上一凉,外衣被扯了下去,凉风直往领口灌。
我吓得尖叫,其中一人捂着我的嘴,“再喊我弄死你个贱人!”
动作越加粗暴,裤子上的纽扣被解开,我手脚并用拼命反抗。
这时,就觉得面前一空,身上那四只粗暴的手突然不见了,两声惨叫声突然响起,熟悉的气息靠近,同时肩上一暖,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说点什么,只怔怔地看着他,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找到我的?
他二话没说,拉着我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我才发现,那两个人被他踹出好几米远,正趴在一边直哼哼,却是不敢起身。
我顾不上再找他们麻烦,任由白牧野拉着我走,他走在我面前半步远,拉着我的手,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虚弱的光线下,还是从前一样完美的轮廓,像精细的工艺品,只是瘦了,棱角更加分明,却越发性感。
刚才历经了一场惊吓,现在他来了,也掀开了我这么多天的委屈,眼泪就无声地掉了下来。
如果他没来,我不知道自己会遭受怎样的厄运,幸好有他,每当我有难时,他都在,只是我不明白,他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他不想离婚?他还爱我?所以才来找我?还是偶遇?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无数个疑问交织在一起,乱哄哄地一片,然而跳得最欢的是我的侥幸心理,他爱我,所以才来找我。
我想开口问问,确认一下,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吱声,拉着我快步走到大马路上,掌心的温度似乎灼人,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通狂跳,我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是这样一直走,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可以。
走了一小段路,眼前豁然开朗,路灯明亮,世界似乎突然安全了。
他突然……就松开了我的手。
突然松开了……
在我正在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时,正在我心怀侥幸的旖旎念想时,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瞬间的期待也随之断了。
心里委屈交织,我低着头,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当然,他也根本没回头看我。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两步之遥的距离,却是无法逾越的遥远。
夜色安静得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穿着休闲装,身形修长,一股颓废的气息从浑身流淌出来。
走了几分钟,我才发现他走的路正是我回酒店的路。
心里微讶,却不敢再怀期待。
走到我住的酒店门口,他停了下来,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我不敢听,不容他说话,我率先一步说:“我到了,先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快步往前走,我的脚步慌乱不堪。
走到电梯跟,刚站住,身后气息飘来,我侧头一看,他竟然跟来了。
我瞟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你……你不用送我了,这里很安全。”
“我也住在这里。”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这是自从他离家出走到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听了这话,我的心猛地急速下沉,这话像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呵呵,真会自作多情,还以为人家送你呢,其实人家只是顺路而已。
我没吱声,心在这一刻结成冰,我低头进了电梯,他随后。
最后,我停在二十楼,他也是。
真是巧了。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回了房间,也没去关注他住在哪。
经历了刚才的惊吓,我的身体透支了大量的力量,我以为很快就会睡着,可是并没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他就住在我间隔不远的房间里,我的心就提了起来,脑中又不由想,他会不会来敲我的房门?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正是微信的铃声,现在我对手机的声音特别敏感,一听这声音,我就腾地坐起身拿手机。
屏幕上显示是他发来的,“开门。”
两个字,简短,毫无感情。
可是却是两块大石头突然砸在我的心口,他来了,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干嘛?谈离婚?对,我们之间现在只有离婚可谈了。
想到这点,悲伤溢满身体。
这一天总要来的,慢悠悠地起身去给他开门。
刚一打开门,一阵浓烈的酒气就扑鼻而来。
白牧野还是刚才的穿着,两只眼睛红红的,他一喝酒就是这样子,连脸颊都染了红晕,他扶着门框站着,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炙热缠绵的东西在缠绕着。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也很意外,这是喝多了。
“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很久都不怎么应酬了,也很少喝酒,连烟都抽少了,因为他说,他要好好调养身体,以后如果再生宝宝的话有利于宝宝的身体健康。
他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总不能这样一直站着吧,我侧开身,让出一条道:“不……不然你进来坐坐吧。”
既然来了,那就是有话跟我说了吧。
他怔了一下,然后提脚走了进来。
我关上门,看着他进屋,然后站着回头看我。
“要不要喝水?”我被他看得尴尬,走到桌边去给他倒水缓解这种气氛。
他没吱声,我正倒着水,突然腰间一紧,两条手臂就缠上我的腰,同时颈间一沉,他的下巴压下来,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间,痒痒的撩动我的心。
被他这突然地一抱,我顿时僵住了,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心脏也是一抽一抽地揪着疼。
他……为什么会突然抱我?他今晚过来是和解的?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想到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冷漠,我的心又冷起来,无论他是怎样的意图,我拒绝。
我放下水杯,伸手去掰他的手,“你放开,别这样。”
我们都要离婚了,还这么亲密不合适。
他手上一用力,挥开我的手,在我的耳边喃喃道:“我想你,好想你……”
熟悉的一句话,在过去的日子说过无数次,却从来没像这一刻让我悸动又绝望,想我?想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可是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呢,明明说好了要冷着他,不能轻易地妥协,可是他这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心突然软成了一汪春水。
我想说,我也想你,非常想非常想,每分每秒都想。
可是我说不出来,眼泪又没有预兆地滑落。
“你想我吗?”他见我没反应,又在我的耳边追问一句。
我还是没理他,他的嘴巴往我的脖子间蹭了蹭,软软的嘴唇滑过我肌肤烫得我身体发颤。
“老婆,老婆,你是我老婆……”他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
“你喝醉了!”我再次拒绝道。
“醉了吗?醉了你也是我老婆……我最爱的老婆……”他说着就把我的身子转过来,头一低就吻了上来。
我永远无法拒绝他的热情,永远。
多少天了,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他在身边的夜晚都睡不好,这一夜,不仅睡得香甜,还做了美梦。
梦中,我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我们互相宣誓,他说,无论宝贵或贫困,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永远爱你,只爱你,直到我们老去,阴阳相隔将我们分开。
他挚诚的语气,满是是热乎乎的爱情。
我哭着拥抱他,也说着同样的誓言,他也激动得无法自己,吻我,直到窒息。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睁开眼睛,才想起来身边多了一个他,他睡在我的左侧,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有着无法形容的安全感。
他闭着眼睛,还在睡。
我略动了动想换个姿势,这一动,就吵醒了他。
我感到尴尬,昨晚上他喝醉了来找我,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破冰了。
这是他的酒后乱性。
怎么办?我要不要闭眼装睡?
那就装睡好了。
想着,也就做了。
我佯装换个姿势,然后就不动了。
他似乎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盯着我看,我闭眼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炙热。
这炙热让我又心生侥幸,他还爱我吧?不然为什么喝醉了会来找我?也许是习惯,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深深地烙入彼此的生命。
习惯比爱情更可怕。
我还是没睁开眼睛,他看了我一会,然后手指就落在我的脸颊,温柔地滑过,最后落在我的眼睛上。
随即面前一暗,他在我的额头烙上一个吻,轻声说:“早安。”
就像过去无数个早晨一样。
然后,他轻轻地起床,穿衣,动作无比轻柔,生怕惊动我。
我心想,难道睡完就想走?那不行,是生是死有个定论。
于是我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一时无言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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