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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秘书敲门进来说:“总经理,季太太来了。”

  季辰希抬起头,玻璃上立即映出一张被嫉妒吞噬的脸。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调整情绪后,才转过身,而这时,一位衣着华丽,样貌和蔼可亲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妈,”季辰希迎上前,对她微微一笑,“怎么突然来了呢?来之前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季母轻笑着坐了下,上下打量儿子,“如果我不来,我又怎么知道,我儿子在做什么呢?”

  她话中有话,季辰希轻阖下眼眸,“妈,你在说什么?”

  “你见那个女人了?”季母开门见山的问。

  季辰希仅是扬扬眉,没说话。

  季母幽幽的叹息,颇为无奈道:“辰希,你让妈说多少次呢?为了一个背叛你,利用你,甚至还勾搭外面的野男子企图侵占我们季家财产的女人,你何必还念念不忘呢?比她好的女人多得是,只要你点头,妈立即……”

  “妈,”季辰希不耐的打断,“我的事,我有分寸。”

  季母皱眉,“你有什么分寸?你都那个女人给弄到身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季辰希抬眸,颊边浮现不悦,“你让人监视我?”

  “哎,这件事还用监视吗?”季母恨铁不成钢道:“你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有了今天,你就应该好好珍惜的活着!你还想再让她害你第二次?”

  季辰希的眉拧得更紧了,“我出事是意外,不是她害的。”

  这话虽客观,可听在季母听来就是说不出的刺耳,“她做了那么多,你都不恨她吗?”

  “恨。”

  这次,他回答得果断,没有迟疑。

  闻言,季母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辰希,妈不管你在想什么,你想跟她在一起,只要有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不会答应!”

  季母下了最后通牒,季辰希烦躁起身,“好了,我知道了。”

  季母年看了看他,又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在这里工作还适应吗?要不要我和布朗主席说一下,再给你换个舒服点的?”

  季辰希脸上的不悦更浓了,他扭头看眼母亲,“妈,工作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这个职位是我凭实力争取到的。再高的职位,我都不想借用你的关系。”

  “呵呵,”季母笑了,“好好好,我儿子懂得要靠自己的实力,我这当妈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子俩又聊了两句,之后季母便离开了。

  退出季辰希的办公室,季母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脸阴沉得吓人。她边走边打了个电话,之后,便乘电梯下楼,径直来到地下停车场。

  季母坐进车内不久,一名男子便匆匆下楼,他来到季母车前,车窗缓缓下扬,他毕恭毕敬的说:“季夫人,”

  “小江,你查到些什么?”季母冷声问。

  小江四下看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从车窗里递过去。之后,也没说话,迅速离开返回。

  季母狐疑的袋子打开,里面有份资料,另有几张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女子,季母就恨得咬牙切齿,将照片紧攥在手里,捏皱成一团。

  这个贱女人!当初放她条生路,让她带走她的野种!现在倒好,反过来还要勾引辰希!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

  &&&&

  早上,把宝贝送上校车,沈慕宁笑眯眯的站在路边挥手,直到校车开走,她才看看手表,然后立即赶去公交车站。

  周一的关系,等车的人格外多,待她要乘的车进站后,一大拔人蜂拥而至,沈慕宁身材纤细,生生被挤到了边缘,怎样都上不去。

  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满载,车门关上,从她眼前开走,沈慕宁无奈的耷拉下肩膀,只好等下一班。

  一辆黑色总统一号,在公路上匀速行驶。

  坐在后座的男子,一袭考究深色西装,内里白衬衫干净得一尘不染,浅色领带,多少化解几分深沉。

  夜天临看着手中文件,逐一仔细翻过。

  兴许是眼睛有点酸涩,他抬起头,随意的将视线瞥向外,手指捏捏眉心。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尔出现在他的视线前方。

  他眉梢微挑,沉默不过一两钟,骤然开口。

  “在公交车站停一下。”

  “是。”

  司机从后车镜中察看下后面的情况,然后,停在公交车站前。

  这么一辆黑色豪车停在那里,自然分外引人注意,有识货的,甚至有人朝车子吹起了口哨。

  沈慕宁回过头,看到那辆车时也是一怔。

  这车……好眼熟。

  当她看清那嚣张得几个8的车牌后,立即认了出是夜天临的车。而恰在此时,后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但是没人下车,像在等谁似的。

  沈慕宁左右看看,貌似能跟这车主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她了吧。

  她迈着极度不自信的步伐,在站牌前一众注视下,狐疑的走过去,朝车门内探头,“秦总?”

  夜天临蹙着眉,好像嫌她动作慢似的,沉声道:“上车。”

  “哦。”

  待沈慕宁坐进去,车门关上时,隐约能听到后面的议论声,“哎,我要是也有一个开着豪车的男朋友送我上班就好了……”

  车子驶上车道,她的脸不自觉的发红。

  夜天临完全不受干扰,仍旧研究着手中文件,车内气氛十分沉闷。沈慕宁的坐在旁边,眼睛望着车窗外,无聊的玩着手指。

  他略沉的视线,朝她葱白的手指望去,眉梢又扬起几分,“戒指呢?”

  “什么?”

  沈慕宁没反应过来。

  “我送你的戒指。”他重申,声音更沉了。

  “哦!那个啊!”沈慕宁忙说:“那枚戒指太贵重啦!听小顶说,要几十万呢!这万一要是丢了,我可赔不起啊!所以,我就放到家里了。”

  听到她的话,夜天临一点点抬起头,虽冷漠却掩不住其俊美的面容,被一层薄凉覆上。

  “我有说过要你赔吗?”

  “这个……”

  沈慕宁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说过。可是,就因为他没有说过啊,所以丢了,还是会有可能要她赔钱啊!

  夜天临淡漠的眸子睨着她,“还是说,你认为,你那幢危房足以安全到可以随便放一枚超过一百万的戒指?”

  “一……一百万?!”

  沈慕宁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急需要打开窗户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哪怕是新鲜的汽车尾气也成!

  天啊,一百万啊!够她不吃不喝的工作多少年才能赚到啊?

  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话都有点不利落了,“秦总……你这样是想让我连觉都不敢睡了啊!”

  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夜天临又将目光调到文件上,生硬的出声:“如果你是因为戴在手上丢了,你不必赔一分钱。如果,你是因为放在别处给弄丢了,你得按价赔偿。”

  沈慕宁转身就要去扒门,“啊!能不能送我回去取戒指啊?”

  一丝笑意,攀上夜天临冷漠的嘴角……

  为避嫌,沈慕宁在距离公司几百米的地方下车。

  望着车子从眼前开走,她不住的嘀咕着,“一百万啊……这可是一百万啊……”

  不过,她突然一想,要是把它卖掉的话,够她和儿子生活多久啊!

  这个念头不过就是一闪而过,便又被她给遏制住了。她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暗暗提醒自己,夜天临是谁啊?连威胁她去登记这种事都做得出,自然也不会任她把他的东西给卖掉换钱。

  不知不觉,她已经进入公司大堂。

  与保安大叔打过招呼后,她刚要走向电梯,就听到人尖锐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沈慕宁!”

  沈慕宁下意识回头,看到坐在休息区的人时,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都跟着颤抖。

  季母一身雍容华贵,在管家的陪同下,慢慢起身,朝她走过去。

  沈慕宁的双腿像被钉了住,站在那儿,对妇人潜意识里的恐惧,正在一点点将她吞噬。

  季母来到她面前,沈慕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唇都失了血色。五年前的那些画面,随着季母的出现,如同恶梦,瞬间填满脑海。

  季母不再是季辰希面前和蔼可亲的季母,目光充满憎恨,死死的盯住沈慕宁。她一言不发,突然抬起手,猛地一耳光扇在沈慕宁的脸上。

  沈慕宁被打了个宠辱不惊,身子摇晃两下,手捂上脸颊,那里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打得异常用力,在空旷的大堂内分外响亮。此时正值上班高峰,从大门内陆续有人进来,电梯前更是等了很多人。听到这边的声音,都回过头来。

  季母还是没说话,有条不紊的上前两步,对着沈慕宁,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沈慕宁脚步不稳的退后几步,脸颊两边的痛,清楚的提醒她,对方对她有多恨!而这种恨,竟让她无法逃避,只能默默咬牙承受。

  一双眸子迅速被水雾充盈,她抬起头,看向季母,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季母的愤怒,恰恰代表着她对辰希的伤害,尽管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辰希是无辜的。

  大堂内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震惊了,然后开始纷纷猜测沈慕宁被打的原因。

  对面盛气凌人的贵妇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而沈慕宁被打还不还手,明显就是心虚嘛,所以怎么看都像是原配逮到小三狠殴!

  季母怨毒的目光逼紧她,冷笑出声:“沈慕宁,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打你!”

  沈慕宁咬着唇,做了深呼吸,抑制住胸口的翻滚,抬眸望向她,“季夫人,过去的事,我很抱歉……”

  季母眯起眸子,“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是个下贱胚子,一天不勾引男人,你就浑身不舒服!”

  她骂得恶毒,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季夫人,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沈慕宁的话还没说话完,季母就狠怒斥一声:“住口!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这个贱女人还有脸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吗?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你骨子里有多淫贱,有多下作!”

  沈慕宁的大脑开始乱成了一团,过去发生的所有事,一股脑的又塞了回来,快要装不下了!折磨得她只是无助摇头,眼泪爬满了整张脸,已近崩溃。

  她伸手,一把捏住沈慕宁的下巴,嗤笑道:“就是这张平时扮纯洁扮无辜的脸,骗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我都放过你一次了,现在居然又敢骗到我们季家头上了?!今天,我就要打残这张脸,看你怎么再去犯贱!”

  说着,她再次抬起手——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人握了住。

  季母一愣,随即恼怒的回过头,“谁在多管闲事?今天我非要撕了她不可!”

  夜天临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捏住季母手腕,冷眸越过她,朝沈慕宁看过去。那一脸的无助与绝望,让他开始蹙起了眉。

  季母正在气头上,见有人拦她,气得指着夜天临怒骂,“你又是谁?哦,我知道了,你也是这女人的姘头吧??”

  她说得难听,夜天临视线调转,捏着她手腕不松,另一手则将沈慕宁扯过来,抬手揽上她的肩,淡然开口,声音毫无起伏,“我是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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