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远侯府出来,陆娇娇才知她的马车被侯府管家安置在最偏远的街角了。她只得带着丫鬟一同往街角去,可路上百姓却频频投来鄙夷目光。
“不知廉耻”、“苟合”、“名节尽毁”诸如此类的难听话,传入耳中。
陆娇娇互错的双手掐着掌心,才压下怒火不与那些百姓置气。直到行至马车旁,正欲上车,不料却见不远处一辆熟悉马车正缓缓驶来。
是徐博炎的马车!
眼底泪珠顿时夺眶而出,又暗暗掐了一把大腿。
徐博炎的马夫认出了她,低声道:“公子,遇上陆二小姐了。”
话落马车帷帘被撩开。
见陆娇娇哭的委屈,蹙眉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闻言陆娇娇方才装着刚看见他,衣袖擦去泪珠,回头看他时强扯出笑,“娇娇没事。”
可她分明哭了,又怎会没事?
见一旁就是镇远侯府,徐博炎猜出个七七八八,待马车停下伸出一手,“上来。”
玉手搭在他大掌中,陆娇娇红着眼上了他的马车。
帷帘放下,徐博炎冷声问:“是陆泠月那个毒妇又欺负你了?还是旁人?”
陆娇娇低下头,泪珠啪嗒啪嗒的落在衣裙上,轻轻摇头:“没有,姐姐没有欺负我,她只是……她只是不甘心将炎哥哥让给我。等姐姐心里的火都发出来,也就没事了。”
看来还真是陆泠月欺负她了!
“我就知道,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徐博炎心疼的将陆娇娇揽入怀中,“娇娇放心,等你我成亲之后,我定会想法子为你出这口气,绝不会任由她如此欺负你。”
陆娇娇歪倒在他怀里,“娇娇不委屈,只是姐姐今日在镇远侯府又拿出一张那画作,京都贵女都看见了。娇娇名声被毁事小,此事牵连炎哥哥才是事大。”
“什么?!”徐博炎惊呼,“她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那画作?”
这个毒妇果真是心思恶毒!
陆娇娇暗暗瞄了眼他的神色,又装着漫不经心道:“也不知姐姐手中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画作。”
“此事我来想法子!必要她自食恶果,给娇娇出口气!”想起另一事,徐博炎又扬唇一笑,“今日正好也要去太师府。娶娇娇入府的日子定了,就定在下月十五。”
“当真?”陆娇娇双眸震惊。
并非是她不想嫁给徐博炎,实在是一个妾室之位让她如何甘心。
真嫁过去为妾,这辈子可都毁了。
徐博炎没有察觉出她异常,还以为她是高兴,宠溺道:“自然当真。”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到太师府,徐博炎亲自前去同陆谦和赵姨娘说了成亲的日子。他还有公务缠身,不曾久留便离开了。
赵姨娘有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以徐博炎对陆娇娇的态度来说,即便是为妾,她的女儿也得是最贵气的妾。
可是辛苦图谋一场,还搭进去了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就落得个妾室之位,如何能甘心啊。
她实在是不希望自己女儿跟自己一样,一辈子要仰人鼻息。
别看她被抬为平妻,受尽陆谦宠爱,可心底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徐博炎才刚一走,陆娇娇就笑不出来了。
赵姨娘见到忙走上前,“过些时日娇娇就要嫁去尚书府了,怎的还不高兴?”
“女儿怎么高兴的起来?”
陆娇娇难掩不甘,并且将镇远侯府一事告知她。
赵姨娘听后柳眉一皱,可转瞬又笑了。
“娇娇且看吧,今日有那小贱人受的!”恶毒眼神如同毒蛇般,见四下无人,她又附在陆娇娇耳边低语几句。
陆娇娇愁容满面的脸,竟渐渐泛起笑来。
“还是娘高明!那贱人在镇远侯府出事,到时怎么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这次看陆泠月还怎么得意!
即便她要嫁过去做妾,也不能让陆泠月好过。
镇远侯府,湖边。
许是见到阮梦羽的缘故,陆泠月一时高兴,多吃了两杯酒。二人倚靠在湖边栏杆上醒酒,清风拂面,杨柳飘扬。
即便许久不见,但二人再见却仍有说不完的话。
可恰在二人聊得正高兴时,却有一途经二人身边的丫鬟,忽地脚下一崴——
丫鬟手中托盘一歪,汤汁全洒在陆泠月的身上了。
竹青色衣裙被褐色汤汁染了,实在难看。
丫鬟吓得直接跪下,“陆大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起来吧。”陆泠月云淡风轻的掏出帕子擦拭身上痕迹,可眸光却望向湖边的路。
路宽,又是平地。
这丫鬟却能将这些汤汁洒在她身上,甚至一滴不落,可见不是巧合。
“后院有奴婢新做的衣裙,还不曾穿过。陆大小姐若不嫌弃,随奴婢去后院换身衣裳吧。”丫鬟提议道。
看来好戏登场了!
陆泠月敛笑看向阮梦羽,递了个眼神。
阮梦羽也已察觉怪异,几不可查的点头。
“好啊,带路吧。”陆泠月爽快答应。
到了后院。
丫鬟将她带去一偏远屋子,推开门的刹那,陆泠月就闻到一股带着异香的药香。
那丫鬟将衣裙找出来,“陆大小姐换上吧,奴婢先出去了。”
陆泠月嗯了声,屏气往放在床榻上的衣裙走近,不动声色的将王行给她的药丸吃了一颗。
余光却瞄着迟迟不曾离开的丫鬟。
还不走?等什么?
难道等她晕倒?
陆泠月索性顺势双眸缓缓闭上,身子一软,倒在床榻上。
见状丫鬟才关上门走出去。
不多时,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打开。
陆泠月眯着眼看去。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子鬼鬼祟祟走进来,眼神猥琐的盯着她。
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法子毁她清白!
房外,丫鬟见男子进去,便匆忙去给守在路口的另一个丫鬟传话:“成了。”
那丫鬟点头,步履匆匆往前院去。
京城贵女多是在前院,三五一群的围坐在一起谈笑。却不料突然从后院小路冲出来一丫鬟,神色慌张的喊:“出事了!出大事了!快来人啊!”
众人看了过去。
丫鬟却又支支吾吾道:“后院像是有人在行污秽之事,好像是、是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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