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要打杀我的那些人……」我忽然想到晕倒前的事。
先生朝我摆摆手,转头看向太子。
「是孤没处理好私事,让人借机发挥了。」
我猜,大概是有人以为我是太子养在宫外的佳丽,想要拿我的人头去找太子妃邀功吧?
宫斗的事,我不太懂。
「总之,是个误会,日后孤会向你好好解释和道歉。」
我瘪瘪唇,眼神透着不在乎:「我不需要解释和道歉,太子殿下实在于心有愧不如就帮我找来符家之案的卷宗吧。」
「你大费周章盗取太子令,就为了符家之案?」
太子眉头微皱,显然这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
「你要符家卷宗做什么?符家早已八年前因贪赃枉法而被株全族,你又是符家什么人?」
「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酸楚迎上心头,终于有人问起了。
这么多年憋在心里,想诉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往事一一浮现,如鲠在喉。
我符家是冤枉的!
但我……要告诉他吗?
他是太子!
当初给符家定案判罪的是当今陛下,是他父亲!
他会帮我吗!他敢帮我吗!
「阿雪!」先生轻唤我的名字,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那是先生在暗示我,太子可信!
我纠结地咬了咬唇,事已至此,罢了,我也别无选择。
「我本是符家嫡女,符玉雪!我想要拿到卷宗,是想替族人翻案!」
「翻案?你可有证据证明符家是被冤枉的?事发时你也不过八岁。」他目光如炬,等着我拿出强有力的证明。
「我自然有!」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暂时不在身上,等我伤好点了我就去取。」
他盯着我良久,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光。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你告诉孤方位,孤自会派人去取。」
「好。」我犹豫片刻还是应下,有先生作保,我相信先生的判断。
「太子殿下,我知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为难。如果您能替我符家翻案,此后我便唯您是命,唯君是从。」
太子却并没有再应答,只说了一句「好好养伤。」
便和先生一同离去。
……
接下来的日子,太医隔三差五来替我诊脉、开药,期间一直是那名小宫女照顾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我叫小橘。」
「好,日后劳烦你了。」
大抵过了七日,太子妃带着侍女来看我。
她一身华服映衬得她皮肤白皙无暇,我忽地想起大婚那日将她打晕,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
「民女符玉雪参见太子妃。」
我对她俯身下拜。
她并未让我起身。
「符玉雪……」她喃喃道。
「你就是那罪臣之女?」
我并未答话。
「太子妃问你话呢!」她的侍女在一旁叫嚣,我却置若罔闻。
她徐徐向我走近,葱白的一只手伸过来扼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像!还真是像啊…」
她尖锐的护甲慢慢划过我的眼眉,最终落在那颗泪痣上。
「难怪呢…」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她的神情,她的目光,她的动作,让我极其不舒服。
我皱着眉头,想要挣脱。
她却嫌恶地将我放开了。
「呵!再像也不会是她,你乃罪臣之女,本宫劝你不要动无用的心思。」
「太子妃,民女是有罪,但我父亲未必!大喜那日冲撞了您,实属无奈之举。若太子妃心有怨怼,还请降罪。」
「降罪?哼!太子哥哥竟将你保护得这样好,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一个赝品还不值得本宫动手!」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着实令我摸不着头脑。
怎么让人一半听得懂,一半听不懂?
「太子妃,民女得太子殿下保护,仅仅因为是陈年旧案的证人。不知民女还做错了什么让您误会了,还请太子妃明示。」
「误会?呵。」太子妃冷笑一声,仿佛在沉思什么,不再言语。
怎么这一个个都喜欢说一半藏一半的?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还请太子妃明示。」
「大胆,你竟敢这般逼迫太子妃,是嫌命太长了?」
她的婢女上前警告我。
「阿兰,退下。」
她朝我靠近,眼神里皆是无由的敌意。
「人贵有自知之明,本宫给你一句忠告,殿下一时鬼迷心窍救下你,也无非是因你这张脸罢了,别得寸进尺。
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太子妃莫名其妙来这一遭就走了,我气闷得大口饮下一盏茶,却也没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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