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才真的收下了休书。
我搬进了府里最偏远的院子,只待开了春化了积雪,就回我的萧峰山。
隔着院墙也能感受到府中的忙碌。
听说大婚就放在了十日后。
听说新夫人的嫁妆塞满了两个库房。
听说新夫人人还未到,就赏了府中下人每人一个月的月银。
雪积得很深,我堆了一个小小雪人。
不由得想起去年冬天,我和居嘉誉也堆了这么一个小雪人。
「喏,居嘉誉,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也长这么可爱。」
「白白嫩嫩的,像个糯米团子。」
丫环小繁过来扶我,眼里带着焦急。
「夫人,进屋子里去吧,外头太冷了。」
我忍着喉间的痒意,笑着回头看她:「小繁,你看,这雪真美。」
「我们沅州就没有这么大的雪。」
小繁一把捂住我的手,不停地搓着,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夫人,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咱们快进去。」
「您身子这么弱,可别出了事才好。」
她的话让我忍不住发笑。
「小繁,你可不要小看我。」
终究忍不住带出了一串咳。
曾经沅州萧峰山大当家的掌上明珠,如今经脉具毁,弱不禁风。
小繁急得跺脚:「夫人,您已经两个月没有换洗了!」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小繁...」
「你是什么意思?」
小繁急切地拼命点头。
「夫人,是您想的意思。」
「只是之前月份太小,大夫诊不出来,所以没敢跟您说,怕您空欢喜一场。」
我的手忍不住抚上肚子。
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我拜尽了京城的佛,求尽了京城的郎中,受尽了家婆的冷眼和京中妇人的嘲笑。
甚至休书里,都特地点明了我是「无所出」。
没成想,在我决定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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