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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府

  “老爷呢?”

  “回夫人,老爷去府衙了。”

  闻言,周夫人愣住,穿衣服的手顿住,满脸意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才刚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周盛怎么就去府衙了?按日常,他这会儿应该正和后院那个妖娆贱在床上才对呀!今天怎么……

  是天上红雨了,还是周盛抽了?

  也不怪周夫人大惊小怪。因为,这么些年来,周盛除了刚上任时因格外兴奋新鲜,为体验官威,早起过,勤奋过那么一阵子外。之后,对于衙门的事,他可就是能懒就懒过。

  对此,周夫人时常愤愤的想,对仕途他的新鲜劲儿说过都能过了。可对女人,他那新鲜的劲头怎么就没过的时候呢?

  看着周夫人变幻不定的神色,一边婆子心下了然,神色却满是肃穆道,“夫人,奴婢刚才去问了一下,据老爷身边的青木说,一大清早的老爷就把所有的衙役都召集到了衙门,让他们随时待命。好像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周夫人听了,眉头皱眉了皱。这巴掌大的麟州,能有什么紧要的大事儿?不会是……

  周盛又看上了哪个女人,只可惜人还没到手,就不见了踪影了。他为了找人,才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周夫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些年了,除了对女人,周盛对其他事就没上心过。

  府衙

  周盛在大堂内来来回回的不停地走着,神色凝重,焦灼,忐忑,各种复杂。

  周文走到门口,看到他爹如此神态,不由眨巴眨巴眼,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过。包括他娘生他难产时,据说他爹都是稳如泰山,脸色都没变一下。现在这是怎么了?是天要塌了呀,还是地要陷了呀?

  周文想着,抬脚进去,“爹!”

  听到声音,看到周文,周盛脸色越发不好,“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文没答,反问,“爹,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搞这么大的阵仗。

  “少问!没事儿就回府去,少给我在外晃荡。”

  周文:……

  这还是那个昨日还跟他一起聊女人的父亲吗?

  父亲突然好威严,他好不习惯!!

  “爹……”

  “滚出去!”

  一声吼,周文不由一个哆嗦。吓,他爹这什么眼神,是要吃人吗?

  吞一口口水,周文不敢再说没用的,转而正色道,“爹,我听说,你把一个医馆姓李的大夫给抓来了?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呀?”

  周文问话出,清晰看到他爹脸色骤然又是一变,死死盯着他,沉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是刘冈,他跟医馆那大夫有些交情,所以让我问问他犯了什么事儿?罪重不重?”

  周盛听了,盯着周文看了好一会儿,只看的周文额头冒汗,才阴沉着脸开口,“不想死,这件事儿就不要再问,更不要多说。不然……谁都救不了你。”说完,看向门口两个衙役,“你们连个送少爷回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府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

  “是!”

  周文看此,不敢再多问,心里就一个感觉:他爹连死字儿都吐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儿了。

  周文离开,大堂内静下,周盛在椅子上瘫坐下,望着梁柱发呆……

  夜半时分,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人,一张写满他为官期间种种失责的纸,还有……那一块龙形玉佩!

  龙形四边绕,玦字在中间。

  龙形,玦字!!若这些都是真的,那……

  周盛心开始发颤,那个曾在京城中只耳闻过的男人……现在竟在麟州吗?

  太要命!

  茶楼

  “是你让衙门的人带走李大头的吗?”

  这次文景问的直白,话落。谢齐笑了笑,却没说话,屋内有片刻静寂,略感压抑。

  良久,谢齐不紧不慢开口,“他对你很重要?”

  重要吗?不,云浅墨对他并不重要。只是……

  “他不能出事。”

  这回答,很模糊。要护着他,却对李大头是否重要选择避而不答。

  “文景,李大头他真的是你的小师弟吗?”

  文景看着谢齐,神色坦然,“他是师傅认下的徒弟,在辈分上,理当叫我一声师兄。”

  这回答,现在听起来貌似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很久之后,谢齐才恍然发现,文景这个回答别有深意在其中。

  “你若想护着他,我自是不会为难他。不过……李大头暂不能离开麟州。”

  文景垂眸,“我知道了。”

  谢齐伸手摘下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文景看着桌上玉佩,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许无奈。这么一来,他好像欠了谢齐一个人情。虽然……明明谢齐才是发难寻事的那个。

  “多谢谢公子。”

  这客气,谢齐收下,随道,“来人,送客。”

  “是!文大夫,请。”

  文景拿着玉佩离开。屋内静下,谢齐抚着茶杯,脸上表情幽深莫测。

  “是……当时我和公子确实就在那里!”

  “不过,对于那件事儿,公子从没有报官或往外传的想法。”

  “公子说,人只有少管闲事才能活的久。”

  “特别那又是一群杀人不眨眼又有恃无恐的人……”

  想起铁柱刚刚说过的话,谢齐扬了扬嘴角,轻喃,“杀人不眨眼,有恃无恐……李大头学问挺不错。”总结的很到位。

  从第一次接触,谢齐就感觉那小少年挺有脾气的。现在看来,他有的不止是脾气,更多的是心眼。

  一个心眼贼多,又目睹过他屠杀的人,自然不能轻易就放走了。

  × × ×

  “文大夫!”

  刚走出茶馆,一道声音随即传入耳中。转头,看到疾步走来的人,文景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文大夫,你……你事情都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姬艳看着文景,脸上难掩喜色。

  “姬姑娘,男女有别。以后,烦请自重!”文景说完,大步离开。

  姬艳僵在原地,看着文景的背影,脸上笑容消散,脸色红白交错,是羞,是怒,满是难堪!

  “我去接她回来。”

  “我随你一起……”

  “你在家里守着吧!顺便做点儿饭,她回来该饿了。”

  “呃,好!”

  绿柳站在门口,目送文景离开,心仍难放下。文大夫真的能救小姐出来吗?

  文景与绿柳在门口简单的对话,落在她人眼中,却瞬时被曲解。

  怪不得从来温和的文大夫突然变了长脸,原来是因为有人被打,他心疼了。既然如此……哼!

  看着满脸火气离开的姬艳,扫一眼立在药铺门口的绿柳,一人抬脚往茶馆楼上走去。

  × × ×

  “还好吗?”

  “嗯,挺好的。”云浅墨拍拍身上尘埃,看着文景,随意道,“师兄使了什么妙计,竟然令县衙这么速度爽利的把我给放了呀?”很好奇!

  “这个回去再说……”

  “大头哥,不好了……”刘冈跑着过来,喘着气道,“我……我刚看到姬家的人把你那丫头带走了。”

  话出,文景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云浅墨抬头望望天,当退一步,未能海阔天空时,要如何呢?

  呵呵!

  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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