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平常雪球很乖，不管谁出门都不会这样。

　　林婉柔几次想把裤子抽出来都没成功，只好开口求助，

　　“陈墨，雪球最听你的，让它松口。”

　　我冷冷地盯着她，“你是去公司加班？”

　　“当然。”她说。

　　我捏紧拳头，低头沉默，再抬眼面无表情的朝雪球伸手，“雪球，乖，过来。”

　　雪球呜咽两声，还是不松口，看看林婉柔，又看看我。

　　林婉柔不耐烦了，举起手作势要打，“雪球，再不放手我打你了。”

　　“别碰它！”我怒喝，“雪球，过来，我给你许愿。”

　　雪球这才松口过来，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林婉柔。

　　林婉柔毫无察觉，迅速换鞋出门。

　　“愿雪球永远健康快乐。”我低声许愿。

　　客厅陷入黑暗。

　　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落。

　　第二次。

　　在二选一中被抛弃的第二次。

　　雪球轻轻呜咽，在黑暗中叼来纸巾放在我身边。

　　它不停用头蹭我的腿。

　　我抱住它，声音沙哑，“以后，只有我给你过生日。”

　　雪球低声呜咽，乖乖让我抱着，一动不动。

　　枯坐一夜。

　　天亮时我终于平复情绪，给林婉柔发了条消息，「分手吧，林婉柔。」

　　发完我请假，关机，去健身房。

　　晚上回家，林婉柔等在门口。

　　“为什么要分手？”她眼里布满血丝，使劲抓着我的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林婉柔，会算数吗？1314除365等于几？”

　　她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我。

　　“三年多吧？1314页日记，你每天给季明轩写一页，也得三年多才写完。

　　但是林婉柔，你从没给我写过一页。”

　　“你每次翻开日记，想的是谁？”

　　“是季明轩对吧。毕竟你们曾经那么多的点点滴滴。”

　　我冷笑，“林婉柔，既然心里还放不下你的青梅竹马，又何必来招惹我？”

　　“你凭什么，林婉柔。”

　　林婉柔回过神，慌乱地拉我，“我只是留个念想，我现在爱的是你，陈墨。我对季明轩，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

　　8.

　　“那加班呢？季明轩回国的那天，你去了哪里？昨晚呢？”

　　“林婉柔，你若真的无愧于心，又何必编造这种拙劣的借口呢。”

　　“我......”林婉柔避开目光，“我确实去见了季明轩，只是怕你多想才没直说。”

　　“原来如此，怕我多想就是你欺骗的理由。”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墨，我只是想说，我......”

　　她急于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

　　“够了，林婉柔。现在我们还能体面地结束这段关系。不要让彼此难堪。”

　　林婉柔执拗地摇头，“我不会放手的，我绝不放手。”

　　次日，家里打来电话，要我回去吃饭。

　　我的家庭背景稍微有些复杂。

　　父亲早逝，母亲再婚后又生了个妹妹。

　　虽非亲生，但我们相处融洽，每月我都会抽空回家聚餐。

　　没想到，林婉柔竟也在。

　　当初与林婉柔约会，被母亲撞见。她便催我带林婉柔回家。

　　我向林婉柔提起，她便带着精心准备的礼品登门拜访。

　　一番交谈后，母亲和继父对她印象颇佳，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准儿媳。

　　“陈墨，你和婉柔年纪都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饭桌上，母亲笑着问。

　　我还没跟母亲说我们分手的事。

　　正要开口，林婉柔抢先道：

　　“打算在今年年底，当然主要还是看陈墨的意愿。今天来也是想了解一下叔叔阿姨对婚礼的想法。”

　　“我们没什么要求，最重要的是你们幸福美满。年底会不会太赶？毕竟什么都没准备......”

　　“妈，叔叔，”见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婚礼细节，我放下筷子，打断道。

　　“我和林婉柔已经分手了。”

　　“林婉柔，你该走了。”

　　“陈墨，你胡说什么！”母亲瞪着我。

　　继父拍了拍她的手，“别发火，有话慢慢说。”

　　9.

　　“你们分手的事，婉柔已经跟我们提过了。”

　　我正欲再说，母亲抢先道：

　　“不就是几张照片，不就是跟前男友见了几面吗？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斤斤计较，那日子都别过了！”

　　继父又拍了拍她的手，“都说了好好说话，你着什么急啊。”

　　“不过陈墨啊，你妈说的有道理。虽然婉柔做得确实不妥，但也不至于分手啊。”

　　“谁没有点过去呢，对吧？林婉柔也承诺了，以后也不再联系了。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也不容易。”

　　林婉柔也赶紧表态，

　　“你不是介意我没给你拍过照吗，我保证，以后每天都拍，不管多少张都行！”

　　我看着他们。

　　原来，在他们眼中，错的是我。

　　是我小肚鸡肠，是我不懂包容，是我过分苛责。

　　所有的事在他们看来不过都是因为我的斤斤计较。

　　他们不管林婉柔的心是不是完全在意这份感情，不管我是不是他人的替身。

　　对他们而言，这些都不值一提。

　　甚至此刻，林婉柔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所处。

　　没事，我自会让他们明白。

　　内心的计划愈发清晰。

　　我朝他们微笑，“听你们的，不分手了。”

　　林婉柔送我回家。

　　她本想陪雪球玩会儿。

　　但雪球始终紧跟在我身边。

　　“雪球，过来，我给你买了好吃的，”林婉柔试图引诱它。

　　雪球毫无反应，依旧窝在腿边陪着我。

　　林婉柔有些尴尬，却不离开，主动帮我打扫起房间，每个角落都仔细清理了一遍。

　　临走时，她带着些急切，

　　“我今天提到结婚的事是认真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同意。”

　　我玩着手机，敷衍地回应，“嗯。”

　　她放心离开。

　　走到门口，她不死心地唤雪球，“雪球，妈妈要走了，不送送妈妈吗？”

　　雪球连动都没动一下，把爪子轻轻搭在我腿上。

　　往常雪球总是热情地跟着林婉柔到门口，有时还会咬住她的裤腿不让她走。

　　林婉柔一边换鞋一边自言自语，“怎么突然不理人了。”

　　她离开后，我继续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10.

　　林婉柔每天都要来接我下班，每次都被我以和朋友有约为由婉拒。

　　起初她还能保持耐心，半月的拒绝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

　　周末，我刚要出门，林婉柔就堵在门口，目光灼灼盯着我，“陈墨，到底是谁，能让你连续半个月都不见我？”

　　我淡淡答道，“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我也想认识认识。”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想绕过她，林婉柔挡在我面前，我看着她，“不让我去是吧？那我就不去了。”

　　我换了鞋，踱步到阳台，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楼下张望，

　　“今天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跟过来的林婉柔听到通话，顿时失去了理智，冲向门外，

　　“我今天非得看看，是谁让你这么魂不守舍！”

　　她气势汹汹地冲下楼，然后失魂落魄地回来，扑过来抱住我，

　　“陈墨，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就是普通朋友啊，你要不相信，自己看。”

　　我坦然地把手机递给她。

　　她犹豫片刻，把手机抓过来丢到一边，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爱你陈墨，我们会结婚的，对吗？”

　　我选择沉默，轻轻推开她，“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回房间时我故意没带手机。

　　半梦半醒间，林婉柔猛地推开我的房门。

　　房门一下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她眼圈发红，一手紧握着我的手机，一手颤抖地指着我。

　　“陈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在跟谁厮混？”

　　“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我问过季明轩了，他说秦雨欣是你的前女友！你最近是不是天天跟她约会！”

　　我冷笑一声，“前女友怎么了？难道前女友就不能做朋友？”

　　“这话，你最有发言权不是吗？”

　　林婉柔愣住了，俯身紧紧抱住我，“对不起陈墨，我保证再也不联系季明轩了，你能不能别再见那个秦雨欣了？”

　　当然不行。

　　那些伤痛、绝望、背叛的滋味。

　　你也该尝尝。

　　那天以后，林婉柔日日守在公司楼下。

　　每当我提出要和朋友聚餐，她马上如临大敌，追问是不是秦雨欣。

　　“如果是她，我要跟你一块去。”

　　“你要去，那我就不去了。”我无所谓的看着她。

　　1

　　11.林婉柔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央求我别再见她，又吵着要我带她去见秦雨欣。

　　我怎么可能答应。

　　隔天，林婉柔突然带着一台昂贵的单反相机回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陈墨，从今天起，我要每天给你拍一百张照片。”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我心里只觉得讽刺。

　　以前不管我怎么请求，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不知她还记得吗？

　　我带雪球下楼散步，她不停地按动快门，想要捕捉我们的每个瞬间。

　　但我总是避开镜头。

　　她的相机里只留下我的背影和侧脸，就连雪球也跟我心有灵犀，我转向哪里，它就把脸扭向哪里。

　　尽管没有一张我和雪球的正面照，林婉柔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导出照片。

　　“一会儿你挑几张喜欢的，我们打印出来，做一面照片墙。”

　　我敷衍道，“你自己看吧。”

　　“陈墨，能借我用下你的笔记本吗？我想把照片导出来。”

　　我强忍住内心的波动，把电脑递给她。

　　她独自在书房里捣鼓，我则抱着雪球在客厅看电影。

　　忽然，书房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雪球叫了一声，想往书房跑。

　　我抱紧它，“别管，我们继续看电影。”

　　许久之后，林婉柔从书房出来。

　　她脸上的兴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怒火。

　　“照片都导出来了，你看看吧。”

　　她把笔记本递给我，我明白了她情绪剧变的原因。

　　屏幕上打开着两个文件夹。

　　一个是她今天拍的照片，另一个全是女人的照片。同一个女人。

　　我若无其事地关掉那个文件夹，假装认真地挑选今天的照片。

　　林婉柔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装作不解，“嗯？说什么？”

　　“那些照片，那个女人，是谁？”

　　“哦，”我重新点开那个文件夹，“你说这个啊，是秦雨欣。”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你们不是分手了？为什么还留着她的照片？”

　　“毕竟曾经在一起过，删了可惜，留个念想。”

　　我平静地看着她，“林婉柔，你不是也保存着季明轩的照片吗？”

　　她顿时语塞，满脸涨的通红，把笔记本重重地砸在沙发上。

　　12.

　　雪球猛地跳起来起，挡在我身前，对林婉柔呲牙低低的咆哮。

　　林婉柔靠近我身侧，将额头抵在我肩上，声音低哑颤抖，像个受伤的小兽，

　　“陈墨，我嫉妒得发狂。我无法忍受你心里有其他女人，哪怕你们已经成为过去。”

　　我在心里冷笑。

　　林婉柔，既然这样的事情会伤到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夜幕降临，林婉柔离开了。

　　她情绪低落时，就会找闺蜜shopping疗伤。

　　晚上九点，王思雨打来电话，

　　“林婉柔醉得不省人事，一个劲儿地念叨你。陈墨，你能不能过来接她？”

　　我正准备出门，“你们在哪儿？”

　　“元区商场。”

　　我穿好鞋，“抱歉，恐怕不行。公司这边有急事要处理。”

　　“陈墨，”王思雨语气凝重，“婉柔刚才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不相信，你对婉柔一向痴心，怎么会和前任纠缠不清？”

　　“但看你现在的反应，让我不得不信她说的话。”

　　我脚步微顿，眼神冰冷，“我什么反应？”

　　“以前婉柔有事，不管你在忙什么，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恋爱期间，林婉柔对我细心周到，我亦对她爱若珍宝。

　　曾在深夜将烂醉如泥的她背回家。也曾不眠不休，守护胃病痛苦的她。

　　为了照顾她娇弱的胃，我学了一手好厨艺。

　　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抱歉，我真的走不开。”说罢，我挂断电话。

　　然而，我驾车的目的地并非公司，而是元区商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我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约好的人已经等候多时，我向她点头示意，坐到对面，静待好戏开场。

　　王思雨搀扶着林婉柔从商场出来。

　　林婉柔步履蹒跚，从落地窗前面前经过。

　　她脚步停下，隔着玻璃直直盯着我。

　　随即甩开王思雨，踉跄着冲进来。

　　我朝对面的人说：“她可能要发飙了。”

　　她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林婉柔歪歪斜斜冲到桌前，醉眼朦胧地瞪着秦雨欣，尖声叫着去抓她的头发：“秦雨欣，你给我滚远点！”

　　13.

　　见秦雨欣躲开。

　　又转过身，想要拉我，“陈墨，我们回家。”

　　我挣脱她的手，转身去看秦雨欣，“抱歉。”

　　林婉柔眼中满是受伤，又去抓我的手，“陈墨，我头晕得厉害，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我躲开她，“你刚才对秦雨欣无礼，我得送她去医院检查。你只是醉了，回去睡一觉就行。”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拉着秦雨欣离开咖啡厅。

　　凌晨，王思雨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里，林婉柔正在疯狂灌酒。

　　桌上堆满了空瓶，她却还在不停往嘴里倒。

　　王思雨留言道：“林婉柔这样下去迟早会胃出血。错在你，分手后就不该和前任有瓜葛。”

　　我冷嗤，随手关机。

　　第二天，林婉柔出现在我家门口，身旁还跟着季明轩。

　　林婉柔浑身酒气，站都站不稳。

　　季明轩看起来也是一夜未眠，头发凌乱，眼圈发黑。

　　“你到底对林婉柔做了什么！她死活不肯走，非要在这儿守着。我想敲门她还拦着。”

　　季明轩冲我吼道，被林婉柔一把推开，“别凶我的陈墨，你快走，不然陈墨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又要不开心了。”

　　“林婉柔......我是季明轩啊。”

　　“不管你是谁，赶紧滚。”

　　林婉柔把季明轩挡在门外，摇摇晃晃往里闯。

　　看着我，林婉柔红着眼眶，一只手按在胸口，

　　“你昨天丢下我跟秦雨欣走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你跟她是不是复和了？陈墨，你不能背叛我。”

　　我说，“我跟她只是朋友，昨天你对她无礼，我送她去医院，这不是理所应当吗？毕竟曾经相爱过，我不能不管她。”

　　“这些不都是你做过的吗？林婉柔。”

　　林婉柔愣了一下，随即想要扑过来抱我。

　　我侧身避开。

　　她捂着太阳穴蹲下，“对不起，陈墨，那天你跟季明轩喝酒，我不该不管你......我现在才体会到被抛下有多痛，你能原谅我吗？”

　　我沉默不语。

　　你终于尝到了吗？

　　尝到被抛弃的滋味。

　　林婉柔酒醒后，也没再提起秦雨欣。

　　七天后是她的生日。

　　14.

　　林婉柔对我说，“陈墨，我生日你会来的，对吧？”

　　我看了她一会，还是开口答应，“好。”

　　林婉柔的计划我知道。

　　她打算在生日宴会上向我求婚。

　　生日当天。

　　她邀来了我们共同的朋友圈子，季明轩也在其中。

　　她过来跟我解释，“是王思雨自作主张邀请的，不是我。他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赶人。”

　　我冷笑一声，“无所谓。”

　　“你真的不介意？”

　　“嗯。”

　　用餐结束，蛋糕被推了上来。

　　林婉柔看着我，“陈墨，你来和我一起许愿。”

　　我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包厢内。

　　精心装点的蛋糕上蜡烛快要燃尽，林婉柔站在蛋糕前，迟迟不肯吹灭。

　　季明轩看不下去了，推开众人打开了灯。

　　“别再等了，叶陈墨不会回来了。”

　　林婉柔握着手中的戒指，“不可能，他说只是去洗手间而已。”

　　“我刚才亲眼看到他上了别人的车，他已经走了！”

　　“我朋友还拍到他和一个女人进了酒店，你自己看，是不是叶陈墨？！”

　　林婉柔盯着照片，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王思雨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呼道，“那女的不就是陈墨的前女友吗？还说只是朋友关系，现在直接去开房了！”

　　林婉柔住院了。

　　据说是过度饮酒导致胃部出血。

　　季明轩来到公司，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朝我脸上泼来，

　　“你有没有良心，林婉柔生日你竟然和前女友开房？”

　　我抓住他的领子，一拳挥去，“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林婉柔躺在医院还惦记着跟你求婚！昨晚醉酒后一直哭着喊你名字！”

　　“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她！”

　　林婉柔的父亲打电话给我，语气严厉，“是陈墨吗？你马上到医院来一趟。”

　　“好的。”

　　随即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妈，林婉柔住院了，您和赵叔方便一起来看看吗？”

　　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妈和赵叔赶到病房时，林婉柔的父亲正在数落我。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心里已经认定你是女婿了，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15.

　　“你手机里还存着前女友的照片我就不说了，婉柔喝醉了，你不管她，骗她说去加班，丢下她不管，到现在还每天和前女友纠缠不清，你想干什么？！”

　　“还有，昨晚婉柔生日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你跑去跟前女友开房！你这是道德败坏！”

　　我妈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赵叔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严肃，“小墨，这事是真的吗？”

　　“你们不用问他，问我吧。”秦雨欣走进了病房。

　　林婉柔看到她就像被激怒的狮子，猛地从病床上坐起，“秦雨欣，你还敢来，给我滚出去！”

　　“我来看我舅妈和表弟有什么不对吗？”

　　秦雨欣跟我年纪相仿，是我爸那边的表姐。

　　让林婉柔误以为她是我的前女友，是我精心设计的。

　　林婉柔不敢置信，“秦雨欣是你表姐？”

　　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我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你那些所谓『只是普通朋友』的行为，究竟有多伤人。你留着照片，说不过是些念想。那我存几张照片，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说你跟季明轩只是普通朋友，，我也这样解释，你为什么不相信？”

　　“你抛下我去送季明轩，觉得理所应当。我抛下你送朋友，就是道德败坏？”

　　“不是刺在你心上的刀，你就感受不到疼，对吗？”

　　我攥紧拳头，“还有，雪球生日那天，你说加班，其实是去季明轩家，你们干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

　　林婉柔瞬间慌了神，“没有的事，陈墨，你相信我，那天我虽然去找了季明轩，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我翻出手机上的照片，她的辩解戛然而止。

　　这是季明轩发给我的，照片里他们亲密地依偎在床上。

　　“你能想象，我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是什么感受吗？”

　　“痛吗，林婉柔？”

　　“分手吧。”

　　“陈墨，对不起......”林婉柔猛地扯掉输液管，想要扑过来。

　　但她身体虚弱，一站起来就摇摇欲坠。

　　她父亲连忙上前扶住她。

　　16.

　　“既然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季明轩我知道，是婉柔交往过的男孩，后来因为工作调动，两人就分手了。”

　　“年轻人难免感情用事，一时冲动也在所难免，婉柔现在也知道错了，你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我没说话。

　　我妈上前，“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作为家长，我也想说几句。”

　　“相同的事，您女儿做了，您把那叫作一时冲动。我儿子做了，您刚刚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品行不端。”

　　“我觉得，错了就是错了，做错了就该认”

　　我妈拉着我离开，“之前是妈错怪你，妈给你道歉，走，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林婉柔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泪眼婆娑地抓住我，

　　“陈墨，我现在明白你的痛苦了，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们好好的，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别人，我发誓，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别不要我，求你......”

　　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给彼此留点体面吧，林婉柔。”

　　后来林婉柔故技重施，想让我妈和继父站在她那边，让他们来说服我。

　　可我妈从医院回来后，已经对她失望透顶，直接拒绝了她。

　　林婉柔又一次因为过度饮酒导致急性胰腺炎进了医院。

　　季明轩请假照顾她，林雨柔却不愿见他。

　　她自暴自弃，整日酗酒。

　　王思雨忍无可忍，把喝得不省人事的林婉柔送到我家，

　　“你能不能劝劝她，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婉柔仿佛失忆了，看到我直接扑上来，“陈墨，我头好痛。”

　　我冷漠地退后一步，“林婉柔，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半伸着手，呆呆的看着我，随即目光黯淡。

　　“陈墨，我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没有。”

　　“我希望你永远活在后悔和痛苦中，日日夜夜。”

　　我关上门。

　　往后余生，我们再无瓜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