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发动引擎,将我送回了公寓楼下。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想一个人呆着,合同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负责,对不起。”
眼泪没有在他面前迸发出来之前,我逃也似的下了车,不敢回头。
在进房间的那一瞬间,我放声哭了出来,难过得快要死了,可哭完等到天亮,太阳依旧升起,我还活着。
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心灰意冷,甚至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斗志与信心。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行李收拾到一半,又像发了疯似的全扔在了地上。
这里的东西都跟裴瑾瑜有关,我还带着做什么?
我回到了那片接近郊区的贫民窟,这里的人们都在做着哪天拆迁暴富的白日梦,所以一天比一天过得穷。
肮脏的街道满是垃圾浓痰,水沟里发出腐烂的恶臭,与我相得益彰,果然这里才最适合我。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身份,哪里配呆在他的身边?
郑家奶奶在一天雨夜捡回来的,她死后郑家人便没再管过我。
回来当天,他们出奇的热情,养母拉过我的手说:“王晋他家现在都盖四层小洋楼了,要是哪天拆迁那可是一大笔钱!他都放话了,只要你嫁他,彩礼包十八万!”
当时高中毕业,郑家人想钱想疯了,自做主张要把我嫁给王晋,订婚那天我拖着行李投奔了自认为最好的闺蜜司菲儿。
司菲儿又将我安排在了裴瑾瑜的身边,想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串通一气开始耍我了。
裴瑾瑜上商贸大学,我就每天给他煮煮饭,打扫屋子。后来他大三硬着脾气没拿家里的钱,自己创业,我就这样跟了他七年。
郑家人私自做主替我约了王晋,多年没见,他没什么变化,肥头大耳金项链,开着新买的黑色丰田,夹着一只皮包走进了茶馆。
我要了杯花茶,一眼也不愿多看他。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二楼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笑眯了眼,拉过我的手,来回摩挲着:“当初你逃婚,不肯嫁我,最终还不是被别的男人玩弄了感情,一无所有的回来了?我也不在乎你做小姐呃……做公关,呵呵……谁叫我喜欢你呢?”
我冷着眼任他摸了个心满意足,对我来说,不是裴瑾瑜,嫁给谁都一样吧。
婚事准备得很仓促,前后不过半个月,彩礼也果然包了十八万,不过全进了养母的腰包。
结婚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家里的座机。
继母没好气的将话筒塞给了我:“你自个儿没手机呀?”
我瞥了她一眼,咽下了这口气,接了电话:“哪位?”
那端竟传来司菲儿若无其事的声音:“我找这个电话好不容易,你之前的号已经停机了……”
“有事?”
司菲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拾雨,你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的走了?瑾瑜他……他在找你。”
我冷笑了声:“找我做什么?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体面的理由,把我甩了吗?”
“拾雨你……那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根本不重要了。你告诉他,我郑拾雨还没有贱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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