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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喊之间,已经抓了柳红的手,带着她飞奔。

  这才知道,柳红的高跟鞋有多讨厌,她根本跟不上我的步伐,才跑四五步就要一跤跌倒。

  我紧急刹车,伸胳膊拦住她的腰,避免她跌倒,口里道:“前面往左。”

  于此同时,地上的阿邦骨碌翻滚起身,恶狗一样朝我扑,根本不用考虑,抬脚就踹。

  这才知道自己多愚蠢,以为能给他一脚踹飞,哪晓得腿被他抱在怀里,拉着我向后扯,要给我拉劈胯。

  此时此刻,什么武松,李靖,英雄梦,都化作飞灰,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别被他们抓住。

  也是着急抓瞎,没有其他办法,身体本能反应,双手齐伸,抓住阿邦两耳朵,死命的扯,阿邦吃痛,松开我的腿,这才给了我喘息机会,用力一摆就给他摔倒在地,自己则扭头跑。

  对方三四个人追的很紧,距离我只有六七米的距离,给我吓的六魂飞天,偏偏前面柳红还一瘸一拐跑不快,实在着急,看见前面有个大垃圾桶,过去就给掀翻,希望能阻挡对方追赶步伐。

  但是没用,现实不是演电影,小小垃圾桶根本阻拦不住追兵。眼见对方越追越近,我心如火焚。如果只是我一个肯定跑了,但带着柳红这个累赘,我是没办法跑的。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慌乱之间给我想到个法子,冲着前面柳红大喊:“前往往右手拐,进市场。”

  刚喊完,柳红高跟鞋就掉了只,还傻乎乎地回头要捡,我直接大喊:“不要了,快跑!”

  柳红面上惊恐,干脆另一只也踢掉,赤脚在地上跑,这次速度就提高了许多,衣裙飘飘,像欢快的兔子。

  到底是生死关头,人的潜力都被激发,柳红终于不再拖后腿。

  进去市场,里面正是早市准备时间,各种蔬菜鱼肉货车停在路道,摊主们正在往水泥台上摆,人多而杂,柳红跑的飞快,连跑带跳,越过一个个箱子麻袋。

  我则断后,拿什么摔什么,同时口里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不喊市场的商贩们还在驻足观看,喊一嗓子商贩们赶紧让开,生怕和我发生发生冲撞。

  一路上我是见什么就往后摔什么,其中一筐鱼起了大作用,鱼混着水被我推翻在地,鱼儿乱蹦,水花四溅,摊主气的破口大骂,丢雷老母啊含家铲,眼见后面四五个追兵气势汹汹,赶紧拿着杀鱼刀站在路中央,口里大叫:“别踩我的鱼,不要踩我的鱼。”

  就是这一阻挡,给了我喘息机会,追兵和我的距离拉开二十米。

  很快跑到市场出口通道,我对柳红大喊:“出市场往右手走,步行街坐摩的。”喊完快步追上去,抓着柳红的手,冲出市场通道,出门左拐。

  市场右边是步行街,步行街里面不能通车,但街口常年有摩的。

  左拐就不同了,左拐第三家二楼是网吧,网吧楼梯常年不锁,人员可以随意出入。

  这就是我的计划,故意喊走右边,实则走左,声东击西。

  市场出口通道五米长,追兵在二十米后,足够我打个视觉差,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走右,一窝蜂地追去步行街。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追人心切的打仔们根本没想到我会玩这一手,摆脱了怨气滔天的鱼贩后,傻乎乎地追向步行街。

  我让柳红往网吧楼梯上走,自己则靠在墙上听,露出半只眼睛看,总共五个男人,瘦猴子阿邦跑的最快,三个打仔则是相互间隔两米,速度属于慢跑,小白脸韬哥跑的最慢,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这就是追人和被追的区别。

  他们追不上人,顶多是损失钱财,而我和柳红被抓,则可能付出生命代价,两者心情不同,所激发的潜力也不同。

  眼见他们都拐进步行街,我的心才从嗓子眼落下,对楼梯口的柳红打出一个OK手势,柳红见状,双膝一软,直接坐下来。

  喘息了一分钟,柳红问我,“这个时间步行街口有摩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

  柳红连忙起身,表情慌乱,“那这里不安全,黄韬肯定猜到我没跑远,他很聪明的。”

  黄韬?

  我懂了,原来那个人渣叫黄韬。

  我对柳红说:“没事的,只要等到天亮,我打电话报警,你就安全了。”

  “报警?”柳红声音提高,而后摇头,“不行,我怕等不到警察就被他们找到,我们得找更安全的地方。”

  这个提议我同意,反正现在心是慌的,感觉藏哪都不安全,于是拉着柳红下楼,往步行街相反的方向走。

  走出百米我觉得不妥,这是大路,如果他们掉头回来很容易看到我们,必须拐小路,走巷道,这样躲起来也方便。

  走到一处丁字路口柳红走不动了,停下来休息,神色依然惶恐,四处张望,宛如惊弓之鸟。

  不说她,我自己心里也慌,这可是我有史以来闯的最大祸,做的时候没感觉,做完了很后怕。

  四下里看一番,看到对面有单间出租住宿,有了主意,把柳红放去哪里,开个房让她先呆着。

  工业园周围到处都是出租屋,日租月租大把有,发廊那些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跟治安队一样挨个屋子搜,很可能他们都以为柳红坐摩托车跑了。

  我身上只有五块钱,开日租房押金都不够,但这难不倒我,把自己身份证压在房东处,告诉他我一个小时内带钱过来。

  进入房间,柳红情绪平静了些,大眼睛看着我,眼睫毛忽闪忽闪。

  “你叫什么?”

  “张宽。”我回答说,有些羞涩,感觉怪怪的,昨晚我们两个年轻的心发生了多次激烈碰撞,她今天早上才知道我的名字。

  “张宽。”她轻声叫我,眼神诚恳,“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更羞涩了,浑身不自在,哼哼着道:“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脸有点红,脖子上还有蒙蒙的细汗,那是刚才跑热的。她看着我,眼睛更灵动了,“张宽,你救我出来,我很感激你,我知道我不该提过分的要求,但是我还需要你更多帮助。”

  这话说的,多见外。

  “别这么客气,需要什么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不含糊。”

  柳红道:“我有个表姐在凤岗,我想去找她。”

  这么说我就懂了,她是要钱跑路,连忙道:“这算什么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的,但是现在……”我皱着眉顿了顿,“难道我们不是先去报警吗?他们那样欺负你。”

  柳红闻言低头,咬着嘴唇,表情悲愤,摇头,“我不能报警。”

  “怎么就不能呢?”我就服了,“他们逼良为娼,还打你,这事就这样算了?”

  柳红摇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滴,用手捂脸,无声地哭。

  如此我就没话说了,只能说这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脑袋却不灵光。被人欺负了不报警,哭有个毛用。

  柳红说:“我恨他们,我想把他们一个个都剖腹挖心,我诅咒他们都不得好死,但是我不能去告他们,我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又不懂了,这跟父母有什么关系?

  柳红摇头,“别问了,总之不能报警。”

  我就懂了,不是柳红不想报警,是她有苦衷。

  不报警,只是要钱,这事也难办,因为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可柳红开口,我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昨晚两颗年轻的心才发生了多次激烈碰撞,最后一次哆嗦距离现在没有半个钟,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提了裤子不认人,那不是我的风格。

  我问柳红:“五百够吗?”

  柳红点头,“够了。”

  我让她在房间稍等,我去厂里拿钱。临走前再三叮嘱,我走之后关好门,谁叫都不开,除非听到我声音。

  柳红点头牢记,我下楼梯,她还追出来楼梯口,“张宽~”

  我回头,自下而上看她,不知她还有什么吩咐。

  结果她说:“小心点。”

  我点点头,知道。

  搞的跟妻子送别丈夫上前线一样。

  在柳红面前装的稳重,真正走在外面我惊慌的像兔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奔跑疾驰,各种迂回藏匿,终于到达工业园。

  踏进厂里的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身上的汗跟刚从河里钻上来一样,湿透了内裤。

  回到厂里先不忙别的,跑去食堂吃早点,今天的早点是炒米粉,我吃了四碗才饱,心彻底落回肚子,打着饱嗝坐在椅子上,寻思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安排。

  首要一点,我惹事了是肯定的。但我不怕事,因为我做的是件好事。

  从发廊里面救出一名失足女,想想都觉得自豪。

  愁就愁收尾,我救了人,接下来怎么办?

  很简单,送走柳红,我自己藏在厂里两个月不出去,我就不信,那帮人还敢追到厂里来砍我,送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两个月后,他们早就忘了我长什么样子。

  要送走柳红就得借钱,该问谁借呢?我有点为难,因为现在是发完工资半个月,大部分打工仔发完工资的前一个礼拜是人上人,后面三个礼拜过的不如狗。

  男生大都没钱,只能问女生借。可女生跟我关系好的不多,正为难,看到餐厅门口进来个熟人,是焊锡的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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