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的话让许缚言莫名地烦躁,眼前的女人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倔强,无不在凄厉控诉他的绝情和冷血,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不,他不是刽子手,他只是想救孩子。
想到这,他一把将路遥扯过来,恶狠狠地掐着她:
“路遥,你这个贱人,怎么配怀我的孩子!如果不是想救婉儿的命,你以为我会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你不是不想跟我离婚么?就想一辈子当许太太吗?只要你乖乖配合救治婉儿,我就会让你好好安生地,一辈子守着许太太的名分!这么一算,你还赚了,路遥,别不知足。”
“我不要!许缚言,你不能这样对我们的孩子!”路遥疯了一样跟他撕扯,双目通红之中,全是泛血的愤怒:
“他才在我的肚子里七个月,才七个月你就要把他剖出来,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他活着,你想弄死他!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
“我问过医生了,孩子发育很好,出生之后放入保温箱,他能活下来。”
路遥很想跑,可她现在已经是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身体的笨拙加上本身实力的悬殊差距,三两下就被强制地绑上了保姆车,到医院去。
路遥眼泪都流了下来,她强烈地拍打车窗,哭得绝望彻底:
“许缚言,就算要救你们的孩子,能不能等足月!只要等足月就好,哪怕八个月也好啊,七个月太小了,他会不健康,他……”
可惜她的哭求,许缚言压根就像没听见一样,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沈知意的腰,上了另外一辆车,在路遥的保姆车前呼啸而去。
终于是被强行抬上手术室,路遥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上。她被架在手术台上,双手和双脚都被固定在支架上。医生没打算给她打麻药,反而握着手术刀,冷冽却又怜悯地看着她:
“对不起,许太太,我们也是不得已。”
他们竟然想不给她打麻药,活活生剖!
一声轻笑传到耳膜深处,在她身上忙碌的医生突然退后了几步,眼前出现一张扭曲的,妖艳的脸庞。
沈知意。
她站在手术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路遥,已经被强行脱掉衣物了的路遥,一动不动躺在手术床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羊羔,她得意地笑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涂着蔻丹,沿着路遥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描绘着,轻快而又恶毒地笑:
“路遥,这种待宰的感觉,好受吗?”
“滚。”
路遥扭了一下头,企图躲开她的侮辱。可沈知意却根本不肯放过她,她笑着趴在路遥耳边,轻声地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女儿,根本就不是许缚言的种。所以你的孩子脐带,根本就救不了她的命。”
路遥倏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既然救不了命,为什么还要逼迫她不足月就剖腹!
沈知意咯咯笑,特别欢快:
“路遥,你知道吗,我特别恨你。”
“我恨你抢走了我的缚言,我也恨你凭什么霸占了许太太的位置,还怀了他的骨肉。凭什么我怀的就是杂种!
对,你没猜错,我的孩子就是恒哥的。就是那个在酒吧包间强暴我的男人。哦不对,他其实没有强暴我,是我自愿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怀孕,又被恒哥威胁不许打胎,所以我才仓皇逃离缚言身边。
可我没想到,我一走,你就鸠占鹊巢,所以我恨你。我不能让你生下缚言的孩子,如果你生了,我就没机会回来了。”
她拍了拍路遥的脸,笑得特别邪恶:
“所以,今天,我要让你活活痛死在这里,你和孩子,一个都活不了。”
“你做梦!”
路遥疯了,她疯狂地从手术台上挣扎起来,也不知是用尽了平生多少力气,那本该禁锢住她的支架都被她狠狠掀翻在地,抢了一把手术刀片握在手里。
也就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许缚言出现在门口,沈知意顿时变了脸色,惊恐又无助地扑到许缚言怀里:
“缚言救我,路遥她想杀我!路遥她疯了,疯了!我就是进来跟她说谢谢,谢谢她愿意救我们的孩子,可是她就疯了,她说就是死也不愿意!”
任凭沈知意颠倒黑白,这已经不重要了,面前这个俊朗无俦的男人,路遥已经不屑再解释什么。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挤出一抹绝望而又疲惫的浅笑:
“许缚言,我们离婚吧,只要你肯放我离开,我发誓,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路遥,这个由不得你。”
路遥倏地把手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注定要死,与其没有尊严地任人活活剖死在手术台上,不如自杀。
“许缚言,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我离开。要么我死,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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