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你们这是嫌我命长啊?”李氏见覃漫雪想分家,当即坐到地上嚎起来。
原来李氏是覃家老爷子的填房,在嫁来之前覃家就有了两儿一女。
而她嫁过来以后多年不曾怀孕,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就是覃四狗。虽然之后又生了覃月儿,但一向重男轻女的她对覃四狗那简直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溺爱得不要不要的,也因此把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的脾性。
如果真要分家,真正喝西北风的怕是要变成她和覃四狗了。
“我的命好苦啊,早早没了相公,现在你们这些不孝子,又都来欺负我,我干脆不活了!”李氏干打雷不下雨,但是邻里看热闹的人却是越围越多。
老实憨厚的覃大牛脸有些挂不住了,“娘,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替我家大姐儿给您跪下赔不是了。”说完真的跪在了地上。
“爹,你这是干什么?”覃漫雪真是怒其不争,但又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不是开放的现代,分家意味着儿女不孝,而在古代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真能把人活活压死。
“你这个混账,刚被退了亲事,又想把家里也搅得鸡犬不宁吗?还不给我跪下?”覃大牛的脸板了起来。
覃漫雪当然不会跪,先不说她自小傲娇的性子,就说她今天只要一跪下去,就说明她认怂了,那以后还不乖乖听李氏和覃四狗的摆布?还谈什么兴家的大业?
见她死活不跪,李氏的哭声更大了。引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多半都是指责覃漫雪的。
如果是从前的覃漫雪,怕是再死上一回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虽然同名同姓,但现在的覃漫雪却不吃这一套。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扯开嗓门哭开了,“我的奶奶啊,你要死的话把我也带走吧,反正我也是个多余的,这样到了那边也有个伺候你的人!”
覃漫雪哭的声情并茂,眼泪一对一双的,让不明所以的人以为她有多舍不得李氏。
李氏心里那个恨啊,想推开覃漫雪,手又被按着,只好声音又拔高了一些,“我的老天爷啊,你要真孝顺奶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吧,奶奶在九泉之下也好向你爷爷交代……”
闻言,覃漫雪的心思一凛,想用老头子来压她?休想。
只见她哭的更加伤心地说道:“奶奶有所不知,爷爷生前给我定了莫家,可惜那莫秀才见异思迁,抛弃了我……”
“前几日我本想一头撞死,但突然梦见了爷爷,他说又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说夫家姓柳,住在梓州城南,他老人家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等上一年。人都说死人的话不作数,可我又怕这要万一是真的,奶奶死后怎么向爷爷交代啊?”
拿死人压活人这种事,李氏会,覃漫雪也会。
看热闹的人见覃漫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得对她的话信了几分,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同时经过刚才她这一叨叨,大家伙也大概听明白了,原是这覃家母子逼迫覃漫雪嫁给村东头那个张员外。
据说那张员外七十有余,但却风流不减,光小妾就有十八个,哪家闺女要是让他看上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就说慈母多败儿,这覃四狗母子真不是东西!”
“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逼人家嫁给个糟老头……”
“原来那个莫秀才是个负心汉啊!”
“……”
听到有人骂莫秀才,覃漫雪嘴角一抽,刚才她是顺手把莫秀才捎带上了,没想到比正儿八经说出来的效果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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