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救救我,姐姐……”少年跪在覃漫雪的脚下,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覃漫雪今天还是穿着昨天那套粗布男装,只是头发随便绑了一个马尾,看上的确有些女气,但一眼就被少年认出是“姐姐”,她还是感到有种挫败感。
“快抓住他,臭小子,看你往哪里跑?”紧随少年身后跑过来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女人,还有一群拿着棍棒黑衣短褂的打手。
少年连忙躲到了覃漫雪的身后,“姐姐,救救我。”
说话间那群人就到了近前,其中一个轮起棍子就向少年的头打过来。
覃漫雪挺身护住少年,那棍子一下打在覃漫雪的肩膀上,疼得她差点喊出来。
“喂,你们来真的,打死不偿命的?”覃漫雪的火气“噌噌”往外冒,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
“他该死,怎么你也皮痒痒了?”老女人掐着腰打量了一下覃漫雪,忽然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人?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客你不知道吗?”
覃漫雪一愣,旋即笑了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人?”
她这么一问,老女人也愣住了,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按理说他们这里戒备森严,莫说是个大活人,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当然是走进来的。”覃漫雪耸了耸肩,“嘶”刚才肩膀那里被打的还真疼。
“没本事还想逞强?”老女人一摆手,“拿人!”
那群打手又要冲过来,少年不想连累覃漫雪,迎上去一口咬住了老女人的手臂。
“啊!”老女人吃痛,扯住少年的头发就把他撞向旁边的石凳。
少年一口鲜血呕出来,滚在一旁。接着那群打手上前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覃漫雪一边喊,一边冲了过去。
“停!”老女人不知覃漫雪的来历,只是从衣着上看,怎么看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
“你问这里的王法?这里柳庄主的话就是王法,锦王爷的话就是王法,你一个乡巴佬,敢在这里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老女人的气焰很是嚣张。
“姐姐,我死了之后一定带我离开这里,求你……”少年绝望地看着覃漫雪,自从进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只有一种人可以离开这里,那就是死人。
“休想!就是死你也别想离开这里。”老女人闻言,一摆手,一个打手又举着棒子冲了过来。
但这次覃漫雪有经验了,她一闪身,提起一脚正好踹在那个人的小肚子上。
其余人一见动手了,全都一窝蜂似地扑上来,覃漫雪大喊不妙,一个尚可,这么多人她怎么应付得来。
于是她急忙蹲下身把少年护在怀里,单手抱头,打算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白影一闪,一道劲风扫过,那些打手们瞬间被掀翻在地。
“你可来了。”覃漫雪差点哭了,那些大棒子要是都落在她身上,还真要了她的命了。
“惹祸精!”傅云歌白了她一眼,转向了那个老女人。
“余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傅公子,您今天怎么管起闲事来了?”老女人一见出手的人是傅云歌,气势立刻弱了几分。
“她是本公子请来的客人,刚才走散了,怎么余婆婆连本公子的面子也不给了?”傅云歌收起折扇,面沉似水。
“不不,您误会了,就是借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驳您的面子啊!”被唤作余婆婆的老女人连忙作揖道。
开玩笑,谁不知道在梓州城的地界上,谁要是得罪了傅大公子,那就是得罪了万柳山庄,得罪了万柳山庄,那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她背靠锦王爷,但是就连这吟风馆都是万柳山庄的庄主柳无尘出银子给南宫锦建造的,这么大的金主,她哪敢得罪。
“还不快走?”傅云歌给覃漫雪使了一个眼色。
覃漫雪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年,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她此时放手,他死定了。
“傅公子,求你救救这个人吧。”覃漫雪拉住傅云歌的袖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诚心求人。
傅云歌的神色转冷,“你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吗?”
覃漫雪心思一动,“我拿一样东西跟你换。”
傅云歌嘴角一抽,都这个时候了,还跟他讨价还价?真是个不怕死的,不过他喜欢。
他走近覃漫雪,俯下身问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拿辣椒跟你换。”覃漫雪低声说道。
傅云歌冷眸微眯,“再加两样。”
覃漫雪知道他说的是玉米和土豆,心中暗骂这个奸商,竟然趁机敲竹杠,不过拿一条人命来换,值了。
于是她咬着腮帮子说道:“好!”
“成交!”傅云歌站起身,招手把余婆婆叫了过来。
“出个价吧,这个人本公子买了。”傅云歌拿出了土豪的气势,有钱就是任性。
不过这次余婆婆有些为难地说道:“不是老奴不给面子,他是七公主送来的人,这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把她的人给卖了……”
皇家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余婆婆可得罪不起。
“你说那个疯丫头?行了,你就告诉她,人是本公子买走的,她要人就让她来找我。”傅云歌说的很随意,却让余婆婆心里一惊。
虽然七公主的确很难缠,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疯丫头的,傅云歌还是第一人,看来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是,那老奴谨遵傅公子的吩咐。”余婆婆说完,就让人把少年抬上了担架,打算送出门去。
临走前,少年拉住覃漫雪的手,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先在门口等我,我一会就出去找你。”覃漫雪看着他们把少年抬了出去,才转身跟傅云歌继续往里走。
穿过湖心桥,绕过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红墙碧瓦,墙角还有几枝盛开的梅花。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看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覃漫雪情不自禁想起这首咏梅的诗来。
“好诗!”傅云歌突然回过头,审视着覃漫雪,“你竟然会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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