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琴猛地扯下纱巾,露出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不算漂亮,也还看的过去。
“覃漫雪,你少拐着弯骂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穿的不男不女的,残花败柳一个,我告诉你,今天这路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柳香琴叉着腰,早忘记了自己是个千金小姐,跟个泼妇骂街差不多。
反倒是覃漫雪优雅地站在车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丝毫不受柳香琴情绪的影响。
不过在听到“残花败柳”时,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敢这么说她的人,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然而虽生气,她面上却不显。
只听她冷哼一声,“残花败柳可不敢当,我又不姓柳,名字里又不带花字,何来的残花败柳之说?”
“噗,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您这个表妹这回是遇上对手了。”城门前的茶馆二层,一身白色缎面长袍的傅云歌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饶有兴趣地向下张望着。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一身白衣的南宫锦则半靠在软榻上,说不出来的雍容华贵,他长长的睫毛遮住半敛的瞳眸,看不出任何思绪。
半响,他才缓缓说道:“逞口舌之快而已。”
“我倒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寂寞,要不我把她送到王府,给您老解解闷?”傅云歌一脸的坏笑。
“不想死就闭嘴。”南宫锦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飞。
见南宫锦那副要杀人的表情,傅云歌差点憋出内伤。
与此同时,城门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覃漫雪,你别不识抬举,你知不知道柳小姐可是堂堂锦王爷的表妹,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你要是还不让开,有你好看。”莫小花狐假虎威地说道。
“我好害怕啊!”覃漫雪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接着脸冷了下来,“前天我已经见过锦王爷了,他一看就是谦谦君子,怎么可能有你们这么不讲理的亲戚?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
闻言,柳香琴有些底气不足,很显然她的父亲柳正只是柳妃的远方表哥,所以到了他们这辈基本出了五服了。
如果让锦王知道他们还以皇亲国戚自居,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那个锦王的脾气据说不太好,她可不敢得罪他。
但莫小花不知道这些,她把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就看看到时候治谁的罪吧?”
柳香琴瞪了一眼莫小花,“她就是一个村姑,你跟她较什么劲,下个月七公主就来了,到时候收拾她还不容易。”
接着柳香琴又转向覃漫雪,“下个月我们梓州城要举办一年一度的女子赛诗会,胜出者就有五百两银子的奖金,不知你有兴趣参加吗?”
柳香琴的大姐柳香梅是梓州城的第一才女,十三岁开始写诗,已经连续五年在赛诗会上拔得头筹,这也算是她柳家的荣耀。
此刻她拿出来说并不是真的想邀请覃漫雪参加赛诗会,而是借机嘲笑覃漫雪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同时也是显摆她柳家人的才华。
“赛诗会?”覃漫雪嗤之以鼻,古人就喜欢搞这种东西吸人眼球,不过与赛诗会比起来她更关心的是那五百两银子。
茶馆二层,傅云歌一听赛诗会,微微眯起了瞳眸,看向了貌似已经睡着的南宫锦,“你说她会参加吗?”
“哼!一个村姑参加赛诗会简直就是找死。”
可是南宫锦的话音未落,下面的覃漫雪就说了句,“好!”
“你说什么?”柳香琴和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这覃漫雪是疯了吗?
“我说五百两银子好啊,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她初来乍到,梓州城的水有多深她还没摸清楚,所以还是要保持低调的好,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你也没那个胆子。”柳香琴轻蔑地一笑,心中已有计较,覃漫雪你等着瞧吧。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这时轮到覃漫雪出城了。
覃漫雪挑帘上车,却在抬眸的一刻,身子瞬间僵住了。
只见车厢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此刻正用一把蛇形匕首顶在小楠的喉咙上。
“上车。”男子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所幸覃漫雪刚才没有叫喊,否则她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覃漫雪小心地上了车,感觉他哪里有些眼熟,特别是手中那把蛇形匕。
“帅哥,有话好商量,你是想让我带你出城吗?”覃漫雪忽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吟风馆,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当时他轻纱遮面,而看到他这张脸,覃漫雪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遮遮掩掩了。
如果说傅云歌的长相有七分柔三分刚,到他这里却有九分,但即使这样你从他的身上也绝看到一点女气,柔美中自带阳刚,尤其身上那套夜行紧身衣,将他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覃漫雪目测了一下他的胸肌,腹肌和腰围,完美的黄金比例。这样的人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个男女通吃的蓝颜祸水。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城。”男子浑身绷得很紧,似乎只要覃漫雪说错一句话,他马上就会杀了她。
“我在吟风馆见过你,我猜今天关闭城门就是为了抓你吧?”覃漫雪一直都很镇定,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
“你见过我?”男子似乎在回忆,这时城门到了。
“车里什么人?”守城的军士例行盘查。
覃漫雪看了一眼被挟持的小楠,指了指旁边的被子。
然后挑帘钻出了车外,同时把傅云歌给她的那块万柳山庄的令牌拿了出来。
“这位军爷,我是万柳山庄的人,出城给庄主办事,还望您行个方便。”覃漫雪的手有些抖,她强自镇定了一下。
“车里还有什么人吗?”
“车里是我的弟弟,昨天偶感风寒,不信你看?”覃漫雪把帘子掀了一个缝,军士正要上前查看,就听后面的莫小花嚷嚷开了。
“还不快走,耽误了柳二小姐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柳家在梓州城还是有些名气的,特别是柳员外跟守城的副将于海私交不错,所以下面人一听是柳二小姐要出城,连忙放行。
“快走快走,别挡了柳二小姐的路。”
就这样,覃漫雪在军士的催促下,顺利地出了城。
这下覃漫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县官不如现管,土坷垃也能绊倒人,看来她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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