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到薄正山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成了泪人。
“老爷,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哥哥嫂嫂,娘亲,弟弟…死得冤啊,求老爷为妾身,为妾身的哥哥讨个公道…老爷…”
王氏是个要强的女人,嫁进薄府后将薄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敬爱他这个老爷,府里姐妹和睦,对其他姨娘的孩子也视如己出,从没私心偏袒于谁。
嫡庶之间也是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可就是这样端正大气,心胸广阔,手腕强硬的女子,如今却跪在他面前,哭肿了双眼,薄正山在大的怒气,怨气,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将人从地上扶起,昔日里只有相敬如宾各自尊重的目光,如今却添了几分怜惜和疼爱。
“夫人快起来,快些别哭了…王家之事,为夫自当尽力而为。”
王氏身形憔悴,平日里多强硬的一个人,现在却柔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艰涩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却擦不干一直流下的泪水,眼角发红,哽咽着,“老爷,大哥性子温和,善结广缘,口碑向来是好的,可不曾想,会招来此等大劫大祸啊……老爷,这其中,定有蹊跷。”
王氏声音虚柔,不见疾言厉色,可每句话都能薄正山心头微跳,心惊的同时只得将她先安抚了,扶着王氏坐在圆凳上,给两人添了杯温茶,摆出一副严肃痛心的表情,“为夫知晓,兴伯府惨遭灭门,这案件大家都在揣测万分,皇上也让刑部接手,务必查清事情真相,以告王家在天之灵。”
王氏愣了,脸上的泪珠挂在眼角,十指搅着帕子的动作顿住,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刑部?”
薄正山叹息一声,“是,此事为夫也自有计较。只是夫人呐,这伯府给烧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为夫就是有心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王氏的脸色有些扭曲,她偌大一个伯府一夜被血洗,皇上就只是让刑部来负责,查清事情的经过?
姐姐那头,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说的?
还是说,现在就连姐姐也束手无策了?这么想着,红润的眸子里闪过阴戾。
“夫人,以为夫来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
薄幸尚未潜进皇宫,已然知晓了王氏和薄正山的谈话。
“不必理会。”
暗一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夜凉如许。
轻盈的身体穿梭在森冷的皇宫,避开暗卫落到皇上寝宫上方,不巧的是,皇上今夜招了侍寝。
柔转暧昧的呻吟,听着耳红。
薄幸轻拢眉梢。
耳边是轻微的丝丝声,薄幸猛地抬眸,和一双发绿冰冷的眼睛对上。
是条如发丝般细小的铁锈色的蛇。
它朝着薄幸吐着蛇信子,清冷的瞳孔里是见到食物的兴奋。
薄幸的瞳孔缩了缩,也愕然,它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薄幸心思翻涌却不敢松懈半分,眼底冷意渐渐地散去,眉眼柔和,尽量释放出最大的善意来。
一蛇一人相持许久,蛇清冷的眸子有些迷茫了。
眼前这个食物像是同类,没有对它产生威胁,甚至有轻许的好感?
蛇往前游走了一段,更接近这个食物。
薄幸几乎闻不到自己的呼吸,头一次,手心有了汗珠。
也庆幸,她在书中见过这种蛇。
不然…
今日,她只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薄幸突然朝蛇绽放芳华,绝艳出尘的容颜似乎天地黯然失色,蛇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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