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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鹤庭见到薄幸时,是震诧的。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夫人会中意她。

  这女孩跟…她太像了,太像了。

  文鹤庭自诩是个大老粗,向来不在意繁文缛节,只这刻,他鬼使神差的凑到侯夫人面前,悄声问。

  “夫人,我看着齐整吧?”

  侯夫人用帕子遮住唇边的笑,起身朝门口进来的人迎了上去。

  薄幸微微屈身福礼,便被侯夫人拉住了。

  “日后不必跟我和侯爷行礼,我们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侯夫人拉着薄幸的手,将她身下打量着,眼睛都不够看:“我瞧着你瘦了些,等回府我给你炖汤补补身子…”

  “咳咳!”

  文鹤庭端住侯爷形象,眼看着侯夫人说个没完,他咳嗽提醒,该他上场了。

  侯夫人笑意绵绵:“薄老爷不在府上?”

  文鹤庭沉声:“夫人。”

  侯夫人才拉着薄幸跟她说:“这是侯爷。幸儿,我喊你幸儿成吗?”侯夫人就提了侯爷一句,转头便把他撇开,眼底都是疼惜。

  薄幸能感觉到侯夫人对她的喜爱之情,她心底有触动,但她自小性子清冷,不善于表达内心情感,只微微浅笑。

  “可以。”

  侯夫人高兴了。

  侯爷不高兴啊,他想跟这小丫头亲近,但头一次见面,又觉得得把侯爷这身份端住,偏偏夫人不配合他。

  文鹤庭瞧着小丫头唇边浅浅的笑容,心里头痒痒的。

  正想着要不要纡尊降贵的过去凑热闹,门外来了几个人。

  文鹤庭瞬间精神了,虎目炯炯。

  下人进来添了新茶。

  福伯意外于三小姐在此,敛了心思,跟文侯爷侯夫人赔不是:“近来多事之秋,我家老爷身子欠妥,未能迎客,还请侯爷见谅。不知道侯爷今日前来拜访,是因何?”

  文鹤庭总算找到机会跟薄幸搭话了。

  “薄正山要死了吗?”

  福伯:……

  侯夫人暗自撇了文鹤庭一眼,笑着解释:“幸儿莫怪他,等你跟祯儿成婚,就知道这老不休就是个粗人,张口就能得罪人,但他没坏心。”

  薄幸轻点头:“幸儿知道了。”

  侯夫人瞧着她如花似玉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蛋,指尖痒痒的,想手上,但是这孩子脸上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情绪,透着股疏离,她又不敢下手。

  心里真是遗憾。

  文鹤庭两眼贼亮。

  这孩子随了她娘,对薄正山都是厌弃的。

  侯夫人制止了文侯爷在得罪人,脸上是客套的轻笑:“也不必让薄老爷劳累了,你跟薄老爷说,我上门来接幸儿去侯府小住几日,便将她送回来。”

  福伯惊讶于侯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去看薄幸。

  三小姐知晓一个女子惶然去他人府里小住,于闺誉是有碍的吗?

  世人一张嘴。

  届时薄府得被泼多少脏水?

  福伯要阻止。

  文侯爷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你去告诉薄正山让他好好养身体,我找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

  文侯爷突然虎目厉光,看福伯似乎看着一具死尸。

  “薄正山进宫求皇上之事,我且不跟他计较,你让他消停着,在搞出幺蛾子来,我拆了你薄府。”

  砰的一声。

  他屁股下面的椅子碎成了渣渣。

  福伯神色一凛,心底发沉,没想到文侯爷直接撕脸,他压下惊怒:“侯爷的话,老奴定会带到。”

  文侯爷哼了声:“走。”

  侯夫人出声:“等等。”她把文侯爷叫住,对薄幸细声吩咐:“就整几件合身的衣物,其他什么都不用带,快去,我跟侯爷就在这等你。”

  …

  薄幸轻装,手上只有玉萧,别无他物。

  如意收拾了大包小包,被薄幸留下了。

  只让如意捡了几身衣物,她淡淡道:“住不了多久。”

  薄瑜止追到大门口将薄幸拦了下来,他沉声苦笑:“三妹妹,我没有本事,不能阻止爹所做的一切,你要嫁给文祯,我是不认同的。文祯是个傻子,他给不了你幸福。”

  当着文侯爷侯夫人的面,薄瑜止没有藏话。

  “但嫁给傻子总比去做妾强,如今离开薄府,许是正确的。”

  薄瑜止眼底有痛苦,有茫然,还有决绝。

  “走吧,走了就不要在回来了。”

  薄幸对着他淡淡的点了个头,进了马车。

  薄瑜止下意识的追着马车走了两步,看着越行越远的车影,他徒然回过神,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那道留在心底深处的倩影,已经走了。

  被个傻子抢走了。

  薄瑜止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很疼,让他呼吸都疼。

  他转身,麻木的盯着门梁上‘薄府’两个字,只觉得讽刺,他看着看着,脸色诡异,突然开始大笑,直到笑到直不起身来,才将脸埋进腹部,好半晌没有动。

  薄府。

  薄府。

  现在的薄府还是以前的薄府吗?

  娘疯了,院子被封了。

  胞妹被亲爹送去给宁王了。

  三妹妹自己去求娶的文祯。

  哈哈!

  哈哈哈哈!

  短短几日,多讽刺。

  薄正山吐了两口血,生生倒在床上,他的唇哆嗦着,恨透了文鹤庭,他怎么敢在他的府上如此放肆。

  怎么敢。

  薄正山断断续续:“去,去把那个孽女绑回来,去…”

  房门被踹开。

  薄瑜止冲进去,对着床上的薄正山咆哮:“你害得妹妹被抬去宁王府还不够,还想再害三妹妹吗?啊?你的良心呢?你为她们想过没有?娘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啪!

  薄瑜止的脸被打偏。

  他盯着床头边上的凳子,眼底的疯狂清醒了些。

  福伯收回手,冷冷的开口:“大少爷,你魔障了,老奴送你回房。”

  薄瑜止慢慢的笑了。

  他抬手擦干嘴角边的血迹:“薄正山,你会后悔的。”

  他转头阴鹜的看着福伯:“福伯,好自为之。”

  薄正山此刻就后悔,悔到肠子在打结。

  要不是他的身体太虚不允许,他早就将薄瑜止这个孽障打死了,放肆的东西。

  没有**的东西。

  敢对着亲爹如此叫嚣。

  薄正山进气少出气多,满目戾气。

  福伯按住薄正山的身体,脸色发沉:“你现在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有老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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