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姐姐痛苦的模样,在乔若初的脑海里重现。
隔着冰冷的纸张,她依旧能感受到姐姐被撕烂践踏时的恐慌与绝望。
因为他,姐姐被毁掉了一生。
乔若初只想让他也被同样伤害,一无所有。
男人毫无防备的睡容,隐隐激起乔若初的恨意,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不如直接杀了他。
然而,理智终归大过一切。
乔若初坐在地上,靠着床,神色麻木冰冷。
地上的瓷板带着凉意,冷入骨髓里。
床上的男人却似乎醒转,修长的腿动了两下,坐起身来。
乔若初抬眸看向他,眸光清冷平静。
男人也皱着眉头,目光沉沉看着她。
突然,他起身抱起乔若初,将她放到床上。
乔若初瞬间僵硬,却无比顺从,等待着盛霆之的下一步动作。
男人却只是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只有她如雷鸣般的心跳声,以及男人匀长的呼吸声。
一夜冗长,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乔若初起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看着床上男人安静的睡容,她眯了眯眼眸,走进厨房。
窗外的蝉鸣声响了几声,预告着灼灼夏日即将到来。
盛霆之缓缓睁开眼,只一瞬,神智便迅速清明。
警惕的打量四周,他很快发现这是乔若初的房子,他曾送她回来过。
他竟然在别人的地方安睡,并且毫无防备!
坐起身,断断续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汇聚成一个重点。
他碰了酒。
而酒后的记忆,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厨房里传出声响,还有淡淡的香味传来。
盛霆之微楞,起身走过去。
女人背对着他,碎花围裙在纤细的腰上系了一个蝴蝶结。她的动作娴熟利落,锅中传来阵阵香味。
盛霆之靠在门上看着她,眸光渐渐幽深。
她的背影与那段温馨时光里母亲的身影重合。
他心间的湖水里被投进一颗小石子,动静不大,却掀起微澜。
乔若初已经将锅中的食盛在了碗里,冲他道:“起来了就别光看着,劳烦盛总自己来端。”
盛霆之静静看着她,淡声道:“君子远庖厨。”
乔若初端着一只碗走过来,直接塞进他手里,笑容明艳却嚣张。
“不好意思,你的大清已经亡了。”
盛霆之的嘴角跟着上扬,看向手中的碗。
清汤面,两个鸡蛋。
是他每每休假回家,母亲必做的食物。
眉心抽动了一下,连嘴角的弧度都抿了下去,带了丝丝沉重与窒息。
“你怎么知道......”
乔若初挑眉看他:“不是昨晚你自己说的吗?而且,你还叫我阿姨!”
女人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盛霆之微诧的同时,心柔了一处。
像是破土的荆棘花,陡然挣开了枷锁,连呼吸都变得轻松。
盛霆之转身走向客厅,嘴角的弧度这一回再也压制不住了。
两人吃着最简单的食物,却是难得的平静温馨。
盛霆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心湖中那颗石子引起的涟漪,在逐渐扩散。
铃声响起得突兀,乔若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
“林辰,什么事?”
“若初姐,李叔病愈出院了,现在回了孤儿院。”
“是吗?”乔若初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多请两位护工,让李叔先修养好身体,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放心吧,我都会安排好的。”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又变得格外凝重认真。
“若初姐,你等我。”
“嗯?什么?”
乔若初问,而电话里却只剩下嘟嘟的冰冷声。
她正凝眉思索,盛霆之的视线已经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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