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实在想不通,换做任何一个旁的女子,能得到自家太子这样的厚爱,还不哭着抢着感恩戴德,怎么到了顾终渺这,就变成了殿下不怀好意?
默了一瞬,她再度解释:“奴婢略懂医术,殿下说您的母妃缠绵病榻,或许需要他的帮助。”
顾终渺登时明白司徒浩放的意图,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算作默许,司徒浩放若是真想害她没必要这样麻烦,想来他派来的人医术也不会差到哪去,正巧她一边练功一边照顾欣贵人有些吃不消,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免费的苦力,谁不要谁就是傻子!
顾终渺屁股后的狐狸尾巴摇啊摇,一把抓过云皎的手,对她露出一个真挚的笑:“云皎姑娘,那就太麻烦你了。”
小白兔苦力被人卖了还不自知,笑靥卿卿地答:“公主言重了,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顾终渺一屁股坐下来,抓过热腾腾的鸡腿,以一种饿了三天的姿态卖力啃起来,直看呆了一旁的云皎。
嗯...东月果然国小又粗鄙,堂堂一介公主吃相竟比她这个下人还不雅,云皎在心里记下,决定回了平野一定要告诉那些八卦的姐妹。
顾终渺才不管那些,一整只鸡下肚,心满意足地揉着鼓起的小腹,天知道,她来东月半个月,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我娘呢?”顾终渺吃饱喝足,随口问道。
“奴婢给娘娘开了副安神的药,她服下就休息了。”云皎答道。
顾终渺点了点头,从地下一弹而起,沾满油腻的手在她肩头拍了拍,一脸严肃地道:“同志辛苦了!”
云皎怔了怔,同志?这是东月特有的说法吗?
不待她反应过来,顾终渺已经哼着小曲跳回床上,她难得这么悠闲,被子一蒙,睡觉!
然而她的美梦最终还是被搅黄了,第二日一大早,便有凤仪殿的人来上门催她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顾终渺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在心里把皇后以及她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以前不叫她去请安,偏偏今天才宣她去,这里面没有鬼才怪咧,用脚后跟都能想出她这是要给顾封华做主。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宣召的太监来找过她就先离开了,这皇宫里错综复杂,她绕来绕去,把头都绕晕了还是没有找到凤仪殿在哪。
叹息了一声,她拍了拍身后的假山,一脸苦大仇深:“兄弟,我又走回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笑,顾终渺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果然,司徒浩放斜倚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痞里痞气的叼了根树枝,他今日穿的是正经的紫袍朝服,胸口绣着两条盘绕的夔龙,看样子是刚见过皇上。
见顾终渺望过来,他摘下树枝,轻笑一声:“堂堂东月公主竟不知道皇宫的路?有趣,有趣的很。”
顾终渺是见识过这人的厉害的,不打算跟他呛,掉过头,转身便走。
司徒浩放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挑了挑眉,身形一动,便落在她面前。
顾终渺皱了皱眉,换了个方向,司徒浩放眼疾手快,伸臂拦住,她终于有些恼了,怒气冲冲的抬头:“你很闲吗?”
司徒浩放轻笑一声,摩挲着下巴仔细端详她:“你之前求人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抱歉,”她挤出抹咬牙切齿的笑,一把挥开企图覆上她脸的大手:“此一时彼一时。”
司徒浩放摇头暗叹,这女人还真是绝情,也不气馁,再度把头凑近,突然问:“我精挑细选的婢女你可满意?”
顾终渺要推开他的手顿在半空,突然锁了回去,露出一抹灿烂笑意:“我用着甚是满意呢。”
她刻意加重了“用着”两字,司徒浩放的目光闪了闪,正欲开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终渺和司徒浩放同时一震,目光在空中交错,下一秒,顾终渺使劲一推,把猝不及防的司徒太子推进了假山的缝隙里。
开玩笑,现在到处在传她们的“奸情”,要是叫人瞧见他们单独在一起,那岂不变成了秘密幽会?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桂嬷嬷,她瞧见了顾终渺,明显地皱了皱眉,目光不停往她身后瞟去。
“嬷嬷找什么呢?”顾终渺后退半步,靠在假山上,正好堵住了蠢蠢欲动想要出来的某个太子。
桂嬷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她低头,漫不经心地抠着手指:“本公主走累了,在这赏会风景,有问题吗?”
立刻有只大手不老实地攀上她的腰,顾终渺挑眉,抬脚狠狠向后一踩,很满意听见了压抑的低哼声。
桂嬷嬷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掐腰冷笑,拿出平日里训小宫女的派头,讥讽道:“呦,好大的排场,皇后娘娘还在等着你请安,你却跑到这里来,未免也太不识别好歹!”
“啪。”
一记清脆的声音落地,桂嬷嬷捂住一侧肿胀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终渺:“你…你!”
“我呸。”顾终渺冷笑一声,逼近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不过一个洗脚婢的女儿,竟然敢这样对我?”桂嬷嬷被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她骂道。
“本殿下看上的女人你也敢不敬,看来真是活腻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司徒浩放从她的身后走出,眯着眼不悦的看着桂嬷嬷。
“老奴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女人......”桂嬷嬷脸上一僵,目光扫过两人的姿势,心中竟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的女人容不得他人置喙,还不快滚?”司徒浩放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桂嬷嬷,随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凉凉道:“如果让我知道今日之事被人传出,后果你应该知道。”
下一秒,顾终渺甩开他,毫不犹豫地松手,跳开三步远。
司徒浩放眯了眯眼,轻笑:“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不需要我了就一脚踹开。”
顾终渺眉睫低垂着,遮住眼底的晦暗,温声道:“多谢太子方才出言相助,只是我突然想起竹芳斋里的柴还没砍,您的大恩大德只有来生再报了,告辞告辞。”
说完,也不管司徒浩放的反应,她脚底抹油,大步流星的开溜,却不防备衣领突然被拽住。
“那些粗活有云皎就足够了。”司徒浩放含笑,将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到她面前,故意拉长语调:“现在你只需要陪我就好,我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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