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消了吗?
——我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我会在家里照顾好小封越,直到你觉得我可以继续去“甜味”上班为止。请你也别把小家伙再从我的身边夺走。
没有辞职,却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手上的力气倏忽间加重,封湛紧紧捏着她的脸颊。
他几乎恶狠狠的,“你想了那么久,就跟我说这个?”
他是特意来接她回家,如果不是她在,他根本不会亲自来医院走这一套。
她那么聪明,明明都听得懂。
“我讨厌的就是你这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不是你想方设法,宁可见不得人也要嫁给我的吗?”为什么嫁给我之后,却平静的不争不抢,甚至,表现的越来越不在意。
温绯意脸色微白。
当初,药是父亲下的,局也是父亲设的。
可封家人却觉得,是她做的,因为最后的获利者是她。
她轻轻摆动双手。
——当年,我也是被迫的,我从没想过设计你。
她怕他没看明白手语,索性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清楚的敲出那些字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刻意设计过你,更没有给你下过药。那天早上醒来,我比你更茫然无措。
封湛看了这些字,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眼神更凉。
看,她不能说话,便连信服力都成了零。
——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为什么同意娶我?只要你坚持说不,明明没有人可以逼你点头的。
“够了!”封湛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你想要的都得到了,现在没必要装无辜。”
当初去酒店的信息,是她的手机发的。
她居然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计较她的心机叵测,她却反问他为什么同意结婚。
“答应娶你,我怕是疯了。”他自嘲的说着。
拽着她的手,霸道而固执的拉着她,塞进自己了车里,“你心够冷,四天不见也可以不想儿子,儿子却每天不停的说想你。”
她心冷?
明明是他带走的孩子。
温绯意憋着一口气瞪他,淡漠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神采。
只这一个眼神,便让封湛低了声音。
他说,“小家伙在家里等你。”
明知道谁先心软谁就输了,哪怕她没有对自己低头说过一句认错的话,他还是亲自把儿子抱到了她的怀里。
因那张照片而生的这场冷战,发兵的是封湛,收兵的依旧是他。
回到别墅。
小家伙太闹,陈妈实在禁不住折腾,累的直不起腰。
看见封湛跟温绯意回来,却还是笑着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一定要多做几个菜,那天晚上没吃成的一家三口团圆饭,今天中午一定要补上!”
小家伙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一看见温绯意就扑上去抱着她的腿,连玩具也不要了,扑上去奶声奶气的不停的叫麻麻,麻麻……
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厉害的玩具。
温绯意低头吻过儿子的小脑袋,忍不住把他抱起举高。
小封越一岁半,已经很重了。
为了提高小家伙的独立性,温绯意其实已经很少长时间抱他。
可这次回来后,温绯意却恨不得把小家伙二十四小时挂在自己身边。
封湛站在这对母子身边,时不时揉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可目光大多时候都是在温绯意身上的。
温绯意眼里却只有儿子。
晚上,她跟小家伙睡在了儿童房。
偌大的主卧室里,封湛站在落地窗旁,淡淡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一旁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似乎不把电话的主人叫到誓不罢休的样子。
封湛拿过手机。
是叶萧。
刚一接通,那边就嚷了起来,“封湛!小爷憋了三天,实在忍不了了!你他娘的要是把他当兄弟,那堆破事就都告诉我!”
封湛把手机从耳朵旁移开了一些,“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你那哑巴老婆的事!不对,你到底娶没娶老婆啊!”那天被这对父子俩联手怼,当时没有缓过神来,这会缓过神了,越想越不对味。
“老是有人问我你怎么回事,我俩这么铁的哥们,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被人笑话死!”
他知道,不对外面说是一回事。
但是他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淡淡的,“结了。”
叶萧相当暴躁,“生了孩子,还娶了老婆却一直瞒着我!封湛你有没有把我当哥们!”
“当了。”
“那你这婚和小封越那只奶娃到底怎么回事?”
“我结婚,两年了。”封湛定定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两年前,他去找温绯意,却被设计下药的晚上,月亮也是这样的亮。
那年,温父病发,温家忽然找回亲生女儿。
这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封家人却是知道的。
温夫人对封家有恩,两家的娃娃亲早就定下的,温家的女儿,跟封家息息相关。
封湛第一次看见温绯意是在医院。
那时候,她刚给温父献了骨髓没多久。
知道手术成功,温父病情也稳定恢复,封家人变立刻来探视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病房里。唯独那个站在角落的小姑娘最安静。
封湛早就腻了那些虚伪的客套话,他去看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眼睛格外清透。
封湛知道,这是温家遗落在外的真正骨血。而那个扑在温父床边伤心流泪的温家大小姐曼歌,居然是个抱错的野种。
封母一边安慰着温曼歌,一边跟温父聊着。
他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在小姑娘身边。
没想到他忽然凑近,小姑娘似乎吓了一跳,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本能的揽住了她的腰。
这一碰,小姑娘缩的更远了。
她背靠着墙壁,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猎人围堵住的小麋鹿。
他不禁发笑,“你叫什么名字?”
她动了动唇角,许久没有说话。
他朝她逼近一步,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她退无可退,眉头皱了皱。
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抓了抓他的衣袖,抬起了他的手。
她用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写着字。
绯——
意——
微凉的指尖轻触他的掌心,像是羽毛划过心脏。
麻麻的,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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