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词冷笑了一下：“你很有心计，我也差点被你骗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也还是那句话，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对你也没有半分兴趣。”于念念低了一下头，“我知道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但我如果真的这么处心积虑，我不会给人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的。我想，以你们的身份，只要不主动来找我，我们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衣服我没有带在身边，也不会找机会还了，省得见了面糟心，我回去就烧掉，一颗扣子都不会剩下的。”

　　“另外，衣服是我买下来的，钱我会尽快划到你账上，再说一次，后会无期。”于念念面无表情地说完，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行政大楼外的连廊里，一阵热烘烘的风扑面而来，于念念又从上层社会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里。

　　于念念连课都没有上，回到宿舍，翻出那件对她而言已经是天价的白衬衫，端了一个盆，拿到宿舍楼下的大厅里，当着来来往往的人的面，烧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连盆带灰烬一起丢在了垃圾桶里。

　　于念念因此被宿管阿姨一顿骂。

　　有好事的把于念念烧衣服的过程拍了下来放到了校园论坛上，于念念又多了一个戏精的称号。几乎同时，于念念跟在南宫词身后进了行政大楼的照片也被一次次刷上首页，管理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就这么一件破事，过不去了是吧？”叨叨一边抱怨着，一边不轻不重地摔了手机。

　　于念念对着笔记本电脑，拿着一块画板练得专心致志，她基础很好，有天赋，板绘却接触得晚，远没有别人用得熟练，所以一有空就练习。对于叨叨的抱怨，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随他们去呗，又不痛不痒的。”

　　叨叨把椅子挪到她身边：“念念，你心可真是大。”

　　于念念叹了一口气，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啊。

　　“对了，我们有一个毕业舞会，你跟我一起去吧。”叨叨立刻就转移了话题。虽说是毕业舞会，其实还有一年才毕业，但是基本上学生到了大四就没有课了，所以毕业舞会一般选在大三下学期举行。

　　于念念不出意料地摇头：“我就不去了吧，没什么意思。”

　　叨叨不依：“去吧，这次不一样，应该是我们大学生涯最后一次舞会了。再说了，平常这种活动没有人关注你去不去，现在可是全校的眼睛都盯着你呢，你不去，显得你心虚。”

　　于念念丝毫不在意，但是为了防止叨叨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还是说：“嗯，那到时候我看看会不会跟别的事情冲突吧，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

　　叨叨对于她是再了解不过了，晃着她的手臂，害她画的线条一直在抖。

　　“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会找借口不去。”

　　于念念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刚要回答，叨叨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好放开了于念念，跑去接电话，只说了没几句，就又跑了回来，把手机递给了于念念：“呶，找你的。”

　　“找我？”于念念有些讶异，她很少有电话，客户都是邮件联络的，所以其实有没有手机对她影响不大。

　　于念念刚刚接过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就问道：“于念念同学吗？请你立刻来政教处一趟。”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尖酸刻薄，于念念刚刚应了一声，电话就被粗暴地挂断了。

　　“怎么说呀？”叨叨好奇地问。

　　于念念收了画板，关上笔记本电脑：“让去政教处一趟。”

　　“现在？”叨叨疑惑，“能是什么事儿呀？”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于念念收拾了一下桌面，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声音她熟悉，之前叫她去的时候，都不是这个口气的。

　　叨叨有些不放心：“那我陪你去吧。”

　　于念念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去吧。”

　　政教处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的精明能干，曾经也和蔼可亲地看着于念念说她是最让老师放心的学生，每次奖学金评比的时候也最看好她。今天主任见到她的时候却完全是另外一副脸孔了。

　　“于念念，根据同学反映，你生活作风不良，严重败坏了学校的风气，影响学校的声誉，所以学校决定，给你留校察看的处分。”

　　留校察看，已经是只比开除学籍轻一点的处分了，这是在警告她，她离被开除不远了。

　　于念念觉得自己被扇了一个耳光，心里的怒气蹭蹭蹭地往上窜：“秦老师，敢问我哪一点作风不良，哪一点败坏学校风气，哪一点影响学校声誉了？”

　　政教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把论坛上的帖子点给她看。

　　“这种东西能作数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意发帖，然后学校就要给每一个人处分？”于念念一掌拍在办公桌上，把政教主任吓了一大跳。

　　政教主任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看见于念念紧紧地咬着牙，眼眶发红，却还是强忍着。她突然就没有忍心，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当你是个很好的学生，可是你这次……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且，论坛上说的，有理有据，你自己说说，有哪一点，你可以反驳？”

　　这就是私立学校的坏处。要不是这所学校的艺术类毕业证书在业内非常吃香，她才不要挤破头进来，每年靠着高额的奖学金维持不菲的学费。

　　于念念把嘴唇咬得更紧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好，我知道了，谢谢秦老师。”

　　秦老师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你也不要太紧张，只要你接下来的日子安安分分，毕业之前不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可以顺利毕业的。”

　　于念念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但愿如此，可她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乌鸦嘴了，几天后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虽然和于念念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还是再一次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芊语自杀未遂。吃了过量安眠药，好在被人及时发现，抢救了过来。

　　坊间盛传，林芊语是因为接受不了未婚夫出轨于念念才自杀的，而余念念是通过某种肮脏的手段爬上了南宫词的床。

　　最是半真半假的流言最容易蔓延，因为无从反驳。于念念觉得无力，跟听着别人指责她母亲不要脸时一样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