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词没有说话,天天先跳了起来:“于老师,我邀请你,我邀请你啊。”
于念念看了一眼南宫词,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家儿子,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于是她笑了一下:“好,谢谢天天。”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豪华别墅前。这里于念念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知道这是南宫词的家之后,这个别墅在她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脚才在空旷大厅的地板上,总感觉这里比往常来的时候要凉。
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吧。
天天热情地拉着小鱼儿的手,往圆形楼梯上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玩具屋,爸爸给我买了很多的玩具,以后就是我们的玩具屋啦,我们两个一起玩。”
小鱼儿回头看了于念念一眼,得到于念念的允许之后,就跟着天天上了楼。
管家原本要上来问于念念喝点什么,被南宫词一个眼神劝退了,于是于念念和南宫词站在大到足以用来办舞会的大厅里,相顾无言。
“上楼,我看看你都教了天天一些什么东西。”南宫词从她身边走过,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楼,于念念垂了一下脑袋,还是跟了上去。
天天有一间专门的小画室,里面是他学画画的地方,墙上挂满了他的涂鸦。
南宫词似乎还没有好好看过,一张一张地瞅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于念念看着小画板上还没有完成的画,笑了一下:“其实天天不太喜欢画画,不过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想自己画一个妈妈。别的孩子都有跟妈妈的合照,他有一天要把自己和妈妈画在一起。”
然后她的眉头也皱了一下,问南宫词:“你就没有给他看过林芊语的照片吗?让他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也好。”
南宫词把几张画得不伦不类的画收了起来:“没有必要,我能给他最好的。”
于念念嗤笑:“最好的意思就是,把一个孩子留在一坐城堡里,坐拥金山银山,却等不到任何人的关注吗?”
南宫词把画放下,走到了于念念身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么义正言辞地指责我?今天让他哭的人是谁啊?”
于念念垂下来头:“不一样,你是他爸爸,我只是个陌生人。”
“他把你当妈一样粘着,你却只把他当陌生人?”南宫词哼了一声,“他一直跟我说你对他多好,其实只是因为我开的工资高吧。”
于念念抬起头来看着南宫词,甚至还笑了一下:“拿钱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南宫词点了点头,冷笑:“你说得对。我还有个会要开,你自便。”
然后他越过于念念,径直走了。
于念念没有跟上去,自己在画室里坐了一会儿。
小鱼儿和天天显然玩得正欢,她百般无聊,于是拿起画笔,在画板上随意地描了几笔。
画得正出神的时候,管家轻轻敲门:“于老师,下楼吃些点心吧。”
于念念立刻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一时出神了。我去叫孩子们。”
管家和蔼地笑了笑:“那麻烦于老师也顺便叫一下先生吧,我还有事要忙。”
于念念点头:“好。”
画室的隔壁就是玩具屋,于念念在门板上轻轻叩了叩,小鱼儿就拉着天天打开门,天天还抓着两个飞机模型,玩得正兴起的样子。
于念念摸着两颗圆溜溜的脑袋:“行了,别玩了,去叫爸爸下楼吃点心。”
天天似乎对什么都充满兴趣,举起双手耶了一声,一手拉起小鱼儿,就往楼下走:“于老师,爸爸肯定在书房,我们先走啦。”然后他凑到小鱼儿的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爸爸工作的时候可凶啦,我才不去叫他。”
于念念看着回身冲她挥手的小鱼儿叹了一口气,这就把她给卖了?
她清楚书房的位置,轻轻地走近,想看看南宫词是不是在六亲不认地工作,可是在书房门口站了半天,愣是没有听到里面有半点声音。
她轻轻叩了叩门板,也没有回音,于是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办公桌后面没有人影。
难道不在书房?于念念索性把门推开了,一看,南宫词躺在一边的沙发上。
“那个……南宫先生……”于念念走近了几步,就看见南宫词脸色极差,眉头紧锁,额间还有青筋凸起,十分狰狞。
于念念伸手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南宫先生?”
没有响应。
改拍脸。
“喂,南宫词!”
如果南宫词醒着,她这么直接上脸,还直呼其名,估计他能跳起来砍她,可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于念念终于有点慌了,跑到办公桌边上打了内线:“李管家,那个,南宫先生他,好像发了什么病,叫不醒。”
相比较而言,李管家的回应则镇定多了:“先生应该是老毛病犯了,不是叫不醒,是太疼了,麻烦于老师看看身边有没有什么药,喂他吃下就好了。”
“哦哦,好。”于念念立刻挂了电话,扫了一眼办公桌,全是一摞摞的文件,打开旁边的一个小抽屉,看到了一堆药瓶,她拿起来,看了一下说明,倒出了两粒,连同桌上的凉水一起端到茶几上。
然后她把南宫词扶了起来,给他垫了两个靠枕,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南宫词果然不是叫不醒,而是真的疼到没有办法有任何动作。于念念把药凑到他嘴边,却没有办法撬开他的牙关。
“你忍忍,先把药吃了,吃了就不疼了。”于念念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跟孩子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带着些哄孩子的味道。
南宫词嘶了一声,终于张开了嘴巴,于念念也不客气,立刻就把手里的药丸塞了进去,然后递上凉白开。
南宫词喝得很费劲,好在于念念很有耐心,一直帮他顺着气。他紧紧握着的手终于有了些松动。
李管家站在门口,看到这于念念放下水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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