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郝合欢收到了一件送下来的裙装,丫鬟道:“殿下说这裙子是穿了入宫的。”
郝合欢本想狠狠的拒绝,但一想着自己拒绝了就没有能看得入眼了的衣服了便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在王府住的这几日,今日她才觉着自己还是端正的个小姐,而不是被他使唤的下人!
郝合欢很是满意为自己按摩肩膀地下人手法,“你这手艺不错,是打哪儿学的啊?”
丫鬟受宠若惊地道了句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问你你说了就是,到时候我也好让我的丫鬟去学一学。”郝合欢面上平静,并不觉得这样的问话有哪里不对。
身后丫鬟听话地继续,“望春楼。”
望春楼,也就是怡红院,再通俗一点就是伺候男人的地方,那样地方的按摩功夫确实是技高一筹。
郝合欢思忖着点头,“若是可以,定是叫她去学学。”
丫鬟听得羡慕,“小姐对您的丫鬟可真好。”
郝合欢笑笑道:“她是要为我拼命的人,不对她好些,怎么可能为我拼命?”
这话让丫鬟的手上一顿,看向郝合欢的眼神已经在悄然改变,一个闺中小姐轻易地说出这般言语,实在叫人没有想到,或者说还有些叫人害怕。
入宫时间定在傍晚时候,郝合欢专心的收拾着自己的面容,待季长叔派人来唤的时候才应着出了门,一路跟着下人来到了府门口处。
尊贵的殿下此时就站在府门前,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是等的急了,抬着脚走了几步。
“殿下,人来了。”下人上前禀道。
季长叔这才转过身来,深灰色的锦袍本是糟蹋人的面色,他穿着,却是极为合身得体,称着他的面容越发俊朗无边,五官出色,鼻梁直挺更是突出,头上戴着随意的冠顶,却在他气质的搭配上看出不凡来。
深灰色的袍里搭的是浅灰色的内裳,微微敞着的外袍隐约可以看到里头肩头处绣着的磅礴莲花,栩栩如生,很是惹人眼球。
“脚步倒是快。”季长叔上下打量她一眼就往外走去,口中是一贯的嫌弃。
郝合欢恼怒的撇撇嘴,见他已经提步走了就慌忙抬脚跟到他的身后,等着他上了马车才小心的踩着这木阶进了车厢内。
一坐下她就有些不满的开口,“殿下其实可以准备两辆马车的。”说话间还仔细的扫了扫自己裙上的灰尘,那模样,似乎很是珍视这衣裙。
季长叔心中甚为满意,连着眼角都扬了几分,口中却道:“你若不要,可下了马车去走,本王没有求着你上来。”
她身上的衣裙是淡了些的朱红色,袖口处描着淡黄色的芙蓉花朵,气质大方,很是适合她这小气的性子。
腰间处还悬挂了一串好看的香包穗子,闻着像是花香。
“下车便就不必了,小女也过是随口一言嘛。”郝合欢呵呵笑了两声附和道,眯着的眼内散着讨好的意味,“殿下可就不要与我们这般小人计较了。”
她很确定对方这个阴晴不定的殿下生气的时候真的会把她直接抛下的,以防万一她还是先放软姿态比较紧要,至于自己心间的不满和恼怒,等着下了马车再好好去说!
“这般的态度才是好女儿家该做的。”季长叔满意扬言,见着她撅着一张红唇的模样眯眼威胁道:“若是胆敢在心中咒骂本王,你可知道那后果?”
“哪敢呀!”郝合欢应的极快,脸面又是多了几分的恭敬,就差没有双手奉上自己的礼品,“殿下这般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气质高雅、身份尊贵,我一介将军之女,何敢?”
这般的夸赞虽是没有多少的新意,但很得他的欢心,沉沉应了一声,“嗯。”
和战王殿下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好过,幸好这一到宫门口就碰到了自己的爹爹,郝合欢像是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一般的一下了马车就直接扑进将军的怀里,口中直直唤道:“爹爹,女儿好想你。”
这般姿态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坏人,所以季长叔黑了脸,双眼淬火的盯着郝合欢。
“这些时日多谢殿下照顾我这女儿了。”将军看到了那可怕的眼神,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身后藏着,第二个反应就是行礼道谢。
一旁的郝微音见此也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去,期间不忘瞪了郝合欢一眼,见她面上的疙瘩消失更是恼怒,“你竟是去解毒了,过分!”
“你能下毒,我还不能解毒了?”江子初反瞪回去。
自然,这对话是不能出声的,两人都是用了最纯正的口型。
“将军的女儿确实是有些顽劣,不过本王大度,不与她多做计较,还望将军回去能好生的教养一番。”季长叔甩着袖子搭在身后,路过时候不忘看了郝合欢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的东西郝合欢很是明白,所以更是害怕了。
她这是,又得罪他了吗?
“你这几日在王府上可是惹他了?”待季长叔一走将军就直接将自己的女儿给拖了出来担忧又着急地问道。
可不是要担忧嘛,对方是战王不是什么旁的人物啊!得罪了他,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战王回来没多久,这名声就已经染上了什么性情暴戾,所以他只能是担心自己这本就不听话极了的女儿。
郝合欢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您觉得女儿能有什么能耐能够惹到他?”
郝宣正认真地上下看她一眼,挺了脊背看向宫内走去,“你还真有。”
“……爹爹你不能这样想女儿。”郝合欢觉得自己的爹爹对自己的误解很深所以决定要把这误解给解释清楚。
郝微音跟着跑上前去,道了一句,“爹爹,姐姐就是这般的人。”
这一番解释终究是落到尘埃里没半点的用处,毕竟此前的郝合欢也算是劣迹斑斑,所以郝宣正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有认知的,还专门的嘱咐她,“你今晚可收敛些性子,若是被皇上瞧到不妥了,受了罚了,我可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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