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豪华宴请使臣当日却是城门大关,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据知晓那事的人说,当晚一轮弯月清楚地照出那城墙的可怕模样。鲜红的血通过城墙的缝隙一丝丝一缕缕的蔓延出来,冲天的火光,漫天的血腥味笼罩在这一座刚刚建起不到一月的新城。
“第二日再来人看时,新城消失了,所有的一切似乎只余下一抹黄沙,就仿佛从未有过那新城,更不曾有什么使臣来贺。”安俊极具情感的说完这段话后还缓缓点了点头,像是在为自己说的事感到难过。
“……没了?”郝合欢意犹未尽般的看着他,寻求着想要继续,“就这样?不继续了?”
安俊认真点头,抬头看她,“姑娘觉得不惊悚?”
“是我太高看你了。”郝合欢叹着气收回头,嫌弃的摆摆手,又扶了额头道:“你这个故事,哪里值得惊悚?也只能够骗骗孩子罢了。”
言罢又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在后悔刚刚所听到的传说,期间再无二话。
中间三人随意吃了几口干粮又继续前行,带着的水喝的快,已没剩下多少,大约只剩下一两口的量。
郝合欢正在担忧水源问题时耳边突然听得安俊很惊悚的结巴声音,“古古古城!是是是古城啊!”
古城?谎言里的古城?
郝合欢想要训斥这个安俊不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可安俊这紧张和激动的模样又好像不是假的,连着安兴都指着前处,嗓音里呆了颤意,“真的、真的古、古城。”
既然这两人都这么认真的话,她自然是要去看上一眼这所谓的古城了,不然岂不是很对不起他们二人如此卖力的表演?
前方不远,荒漠之上,一座黄色的城池巨大无比,上头插着一根旗帜,飘扬着新城二字。
虽然很立体也很形象,但显然这不是什么真的古城。
郝合欢无比嫌弃的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清着喉咙道:“都收收这心境,不过是一浮像罢了。”
刚刚都没看到什么古城的踪迹,现在突然就见到了,显然这样的古城是个假的,用好听一点的话说就是他们遇着了海市蜃楼了。
在沙漠里看到这种景象也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相反还有些正常,所以郝合欢对此并不觉得惊讶,反而平淡的叫人吃惊。
“姑娘,你不怕吗?”安俊废了好长的时间才收好自己的情绪小声询问。
“你作为一个随从属下,这般态度实在不对。”郝合欢老神在在的点评他刚刚的模样,戴着帷帽的脑袋一晃一晃的,“你要表现的淡定一些,至少要像我这般成熟,可是知道?”
“……姑娘。”安俊尴尬的扫去额头上的汗水,讪笑着,见前处的古城忽然消失忍不住地惊叫一声,“不见了!”
郝合欢再次抬手扶额,这安俊怎么像是小娘子!
其实这事情也怪不得安俊如此失态,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进了严肃的军营里面,从小到大都是在军营里生活,除了自身武艺高强一点去,其他的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所以这心性其实是有些纯真的。
郝合欢没再搭理他,而是驱着身下的骆驼继续朝荒漠深处而去。
她要找的那种相见欢生长的地方是在荒漠的最深处,所以需要的时间会很长,这也是为什么要君荣楚等上十天时间的缘由,因为没有十天的话那东西实在是取不出来。
“姑娘见多识广,实不是属下所能比拟的。”安俊心中蓦然汗颜两分。
这姑娘瞧着年纪极小,就是一个官家里的千金小姐,而这个千金小姐都不曾一惊一乍的,他竟是比她还没用了,说出来的话也实在是叫人觉得好笑,也难怪这姑娘如此教导他。
“不怪你,这种现象怕是你家小王爷看到了也会是你的这般的傻模样,所以我不怪你,只能怪你们啊,平时看的书太少了!”郝合欢说完后还煞有介事的啧啧两声,“平常没事的话就多多读书,可不要只记着玩儿了。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懂?”
安俊自是将她的话全都信了,还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想着回去的时候就要开始买一些书籍来增加一些自己的见解。
越往里这路越发难走,快至晚间时候三人下了骆驼提早烧火取暖休息。
幸而骆驼比人能耐,这般的走也觉得有什么好疲惫的,该走走该停停,遇到一些可以吃的灌木就停下来吃上一些补充补充自己的能量。
郝合欢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此时正认真的在看着这所谓的地图。
其实画的还算准确,毕竟这什么荒漠大到没边儿了,这地图也极少的有什么地点线路,只是描了前后左右,还描了怎么从荒漠里出去的路线。
她伸手指着最中间的地方和最外边的地方,对身边的安俊道:“我们需要仔细在这两处寻找。”
安俊认真地听她说完就抬着眼睛看了眼周围,然后道:“好似我们现在是在此处。”手指指向了最中央的方位。
“嗯,应该是的。”将图纸递给安俊,郝合欢伸展了一下腿脚,想着这处就是中央了难免觉得快乐许多,“整日坐在骆驼上我这身子都要……僵化了啊。”
运动间仿佛还能听到自己骨骼在其中咯吱作响,口中还不时的道:“运动使我快乐”
安俊听着这声音也觉得自己身子筋骨有些僵硬便跟着她一同伸展起腰身来。
“姑娘!”一旁只负责安静的安兴忽然惊呼一声。
郝合欢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他走来就双手叉腰的问道:“你做什么?”
“姑娘的耳坠掉了。”安兴手指着下方泥沙小声道。
“是嘛。”安兴这态度让人的恼都消失了,郝合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实是空了,又看了看脚底下的沙子,疑惑地蹲下身子去拨了拨,“这怎么没了?”
“是奇怪,属下刚刚亲眼看到姑娘的耳坠掉下去的。”安兴也随之蹲在地上,伸手拨着这好似在动的泥沙。
“等会。”郝合欢手掌停在半空,双眼死死的看着这泥沙,那松动并不明显,却真的是在松动着。
难道是……
“跑——”刚刚出口的声音瞬间被泥沙淹没。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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