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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禹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沈寂北,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愕,嘴巴半张着,那表情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刚从动物园里放出来的猩猩。

  好一会儿,他才把自己的嘴合上,荒唐道:“老沈你疯了?五万块钱买她那一瓶烂洋酒?那玩意连五百块钱都不值,你吃饱了撑的……”

  然而沈寂北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筝停下脚步的背影,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五万块钱,卖,还是不卖?”

  没有了主语,这话倒更像是在问她卖不卖身。

  叶筝低着头迟疑着,身旁的边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大约是看出了她的挣扎,心下一横,索性直接转过身,替叶筝大声答应:“卖,当然卖,价是您开的,五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五万块钱,对沈寂北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瓶酒的钱,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几乎能抵得上一年的工资。

  没有什么是比钱更真实的,在生活和钱的面前,尊严又算什么。

  沈寂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声音还是那么冷静自持,“放心,我还不至于骗你们这种人。”

  一句“你们这种人”,就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了。

  边静懒得去跟他抠字眼,拉着叶筝大步回到他们包厢,将带来的几种酒在他们面前一字排开,开始给他们介绍。

  白禹没心情去听她把那些劣质洋酒吹得天花乱坠,而是皱着眉压低声音质问沈寂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砸五万块钱在那个女人身上?沈寂北,你别告诉我你又想旧情复燃!我跟你兄弟归兄弟,你要是敢让我妹妹受委屈,我……”

  他们是多年的兄弟,对于沈寂北和叶筝那点旧事,他自然也是清楚的。白禹做事虽然轻佻随性,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白茹月却是极其爱护的。

  沈寂北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你胡扯些什么,我有我的分寸。”

  他一句话便堵得白禹无言以对,只得愤懑的转过了头,心里隐隐有些懊恼今天拉他出来玩,不然也不至于再遇到叶筝那个女人。

  那边边静已经介绍完了所有酒的种类,退后一步浅浅鞠了个躬,问道:“不知道先生看上的是哪一瓶?”

  沈寂北向后一靠,微扬着脸,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我对红酒没兴趣,我要那瓶度数最高的白酒。”

  边静和叶筝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道:“酒的品种您可以随便选,但是钱……”

  “我说了,钱不会亏了你们!”沈寂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抬手指向叶筝,“还有,我买的是你的酒,怎么全是她在说,你难道是哑巴?你们这些销售入行之前就没有培训过?该怎么招呼客人,难不成还要我教你?”

  叶筝有些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边静,抿了抿唇,向前走了一步,拿起他要的那瓶白酒打开瓶盖。

  大约是因为太紧张了,叶筝的手一直在抖,倒酒的时候连瓶口都对不准,洒出来不少。

  好不容易倒好了,她才颤颤巍巍的用双手捧着酒杯递到沈寂北面前,小心谨慎道:“沈……沈先生,请您……品……品尝一下……”

  沈寂北抬头瞥了她一眼,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以至于杯子里的酒都洒到了手上。

  移开视线,他面无表情道:“在客人面前就像是根木桩子似的站着,你们经理就是这么教你的?”

  叶筝一愣,转头求救的望向边静,边静也有些不安,却还是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膝盖弯曲一些,尽量把自己的地位放低,这样才能讨到他们的欢心。

  她按照边静的意思曲起膝盖,把手上的酒又往沈寂北面前递了递,“沈……沈先生……”

  然而沈寂北只是再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依旧不满道:“我坐着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站在我面前。”

  他的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叶筝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紧紧咬着牙跟,双腿弯曲,终是缓缓地跪在了他面前,两只手高举着举杯递到他面前,就像是古代服侍皇帝的丫鬟。

  相传东汉时期有一个叫梁鸿的人,他的妻子每次给他送饭的时候,都要把装满食物的托盘高举到眉毛处,恭敬的侍奉梁鸿,于是后人就根据这个故事做了“举案齐眉”这个成语,用来形容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可叶筝心里清楚,她和沈寂北并不是什么相敬如宾,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报复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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