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他健硕的身躯,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禁锢我整个身子,无论我怎么挣扎,他的嘴始终如封印一般镇压着我的唇舌。
他说的没有错,金主把我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试探我和他的关系,不然以金主谨慎的性格,断然会将我带离这个被他列为头好危险人物的曽煜身边。
既然是试探,他必然会挑最好的时机闯进来。
到时候就算我有千万张嘴,也没办法再取得他的信任。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的张开嘴,朝着他的唇角狠狠的咬下去,腥甜的血腥味渗入我的口中,曽煜失了防备,一掌将我推开,我的后腰直直的撞在了吧台的边缘,痛的我龇牙咧嘴却没吭一声。
“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妈的!”曽煜俊颜扭曲,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我信。”我咬着牙,捏紧了拳头,“你最好是崩了我,至少能证明我的清白。”
我越是安然无恙的回去,金主对我的怀疑就越多,到时候我一定生不如死。
与其这样,倒不如来个痛快。
曽煜并没有拔枪,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枪,他站在原地看着我,鹰隼搬得眼睛如利刃般在我的脸上凌迟。
就在空气凝结成冰的时候,他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不怕死?顾晚,你挺带种啊。”
见他没有要再侵犯我的打算,我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慢步到酒柜那儿,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边拿出一包白色的东西,复又走了回来,站在他最开始的位置,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你跟了邱浩森有些年头了吧,应该比我清楚他的为人,现在这整栋楼都被市局的人控制了,邱浩森把你丢给我,是给我一个与他谈判的筹码,我要是就这么放了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嗯?”
他一定会认为我跟曽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以曽煜的心狠手辣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你想怎样?”
“喝了它!”
他将白色的粉末倒进他用过的那只红酒杯,轻描淡写的命令。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种选择,拒绝那杯酒,被曽煜强奸再被金主捉奸在床,然后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辈子都不得翻身;喝了那杯酒,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在戒毒所苟延残喘。
无论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不如死。
外面隐约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还有黄浦江上油轮的鸣笛声。
都说上海是一座物欲横流的城市,十年前我带着所有的好奇心与征服欲踏上这片土地,我做过上百份工作,从餐厅洗盘子都没人要的黄毛丫头,到市局局长稳定三年的情妇,从希望到绝望,从青涩到肮脏,从爱到恨,从生到死,我有过无数的遗憾,但我从未后悔过。
我希望我以后的岁月里,都没有后悔的可能。
我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垂下眼帘,低头注视着那只酒杯,鲜红的液体此刻已变得暗红。我深吸一口气,抓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没有片刻的迟疑。
就在我咽下去的那一刻,房门被撞开了,几名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瞬间将我和曽煜包围。
金主自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即便是便装也足够英姿飒爽。
曽煜见声势浩大,六名警察全部举枪指着他,他配合的举起了双手,故作慌张实则镇定自若,“邱局长这又是为何?让我猜猜,刚掉下去的男人一定跟我有某种‘不正当’的关系,邱局长这是带人跟我兴师问罪来了。”
对于曽煜,我厌恶他的目中无人,又钦佩他的目空一切。
金主眸色微敛,气势无疑被曽煜的临危不惧比下去了一些,他盯了曽煜几秒,眯眼道,“你怎么知道掉下去的是男人?”
曽煜表情凝滞一秒,仅仅是一秒,又恢复了从容,“难道邱局长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动枪?”
他这句话说完,金主凌厉的目光迅即向我扫视而来,我才意识到手里还捏着一只残留着毒酒的空杯。
“死的是瘸子!”低沉的声音,金主又将视线移回曽煜的脸上。
曽煜垂下了双手,举枪的警察齐齐的往前逼近了一步,然而他只是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夸张的开口,“天呐,他都已经瘸了,谁这么丧尽天良,连他都不放过。”
“演技有提升啊。”金主面无表情的嘲讽。
曽煜笑着舔了舔自己的门牙,“是不是该给我颁个最佳男主角奖?”
金主不理会他的反讽,顾自陈述,“瘸子是查理的人,查理死因不明尸骨未寒,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灭口,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敢啊!”曽煜一脸正直的点头,“我可是一直跟邱局长在一起,哦,还有你那漂亮的马子,你们可都是我的时间证人,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没道理怀疑我啊。”
“你可是曽煜,杀个人何时需要你亲自动手。”金主额头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来已经恼羞成怒了,却还是隐忍着情绪,没有爆发出来。
“邱局长你要这么说,我只能保持沉默了。”曽煜闭了嘴,一副不再理人的姿态,却在转头间瞥了我一眼。
金主下令带回局子审问,曽煜配合的伸出双手上手铐,我记得白芹说过,曽煜每次被警察抓的时候都只有一个要求:别蒙他脸。他说他没罪,不怕人看,但求帅帅的进去,帅帅的出来。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
进局子都快成了他家常便饭了。
有些警察看不惯他嚣张,会故意找个罪名把他逮进来,满24小时再给人放出去,曽煜每次都耐心的陪着他们玩儿,从来沉得住气,绝没有半点失态。
眼下他也是欢呼了一声,“又可以回家咯!”
他还真拿警察局当家。
经过金主身边的时候,他暧昧的一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金主说,“送了份礼物给你,不用感谢我!”
说完,他邪魅的瞥了我一眼,笑着离开。
金主冷冷的扫过我的脸,眸子里的愤怒与阴鸷幻化成最锋利的箭刃直直的射穿我的身体。
他生气了,我知道,这一次,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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