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愉快的谈话因为洛卿宁突然想起了那个令人反感的存在而停止。
宇文盛素来敏锐,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洛卿宁的不对劲。
他有些猜不准洛卿宁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眉头微微一蹙,问道:“怎么了?”
洛卿宁不知该如何去说那位美人之后的事情,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如今正得宇文盛宠爱。以她现在的身份,着实还不到可以置喙人家家事的地步。
犹豫一阵,洛卿宁抬眼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殿下一个男子,能将女孩儿家的心思猜的这般精准。当真是不枉楚国一众的名门闺秀将这一片芳心托付在殿下您的身上呢。”
她这话里半含着玩笑之意,宇文盛听着却是脸色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误会了,本王哪里懂这些。这都是清欢准备的。只是飞影回来的晚了些,所以清欢预备的也有些仓促。”
“清欢?”
洛卿宁状似无意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却已然想起方才入府时管家口中提到的那位清欢姑娘。
她心中微微思忖片刻,故意半笑不笑的说道:“还以为王爷素来不解风情,原来是府中已有佳人了么?这姑娘的名字听着倒是颇为雅致,想来定是个可人儿,只是怎么不见王爷平日里带出来?”
她这里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宇文盛的一张脸却是再次白了一白。
好一会儿,宇文盛才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清欢不过是借住在我府上的一个朋友。我与她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下倒是轮到洛卿宁尴尬了。
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难道是她误会了?那位清欢姑娘不是后来害的他一败涂地的那位美人?
见洛卿宁一脸尴尬的模样,宇文盛这才继续说道:“许是你听了外头的什么传言吧?其实清欢就是个可怜人,自幼便孤苦无依。一年前我在外出巡时见她被逼卖身,一时出于同情这才带回了府上。外头传的虽是离谱了些,但我与她着实并无什么儿女私情。”
他这话说完,洛卿宁便明白了。
自己没有误会,那位清欢姑娘确实是个红颜祸水来着。
只是如今宇文盛对这美人还没那份儿心思,故而这才对她解释了这么多。
有了这个发现,洛卿宁倒是平添了几分惊喜。
若是如今那位清欢姑娘还不是宇文盛心尖儿上的人,那或许她还有希望在她祸害宇文盛之前改变这一切也未可知呢!
思及此处,洛卿宁蓦地一笑道:“如此说来,这位清欢姑娘也确实算是个身世可怜之人。不过若是能得殿下青眼,纳入府中做个夫人,倒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她这句话说完,原本嘴角含笑的宇文盛立刻面色大变。
宇文盛的双眼微微眯起,盯着洛卿宁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沉声道:“云儿以后可切莫开如此玩笑了。本王此生只娶一个正妃,什么侍妾侧妃之类,统统不可能存在于本王的王府之中。”
洛卿宁看他一副如此严肃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惊。
可她脸上却仍旧是一副半笑不笑的模样,一脸装苦恼的说道:“这可就糟了,清欢姑娘的身份,若是要做殿下正室,只怕是有些难办呢吧?”
宇文盛冷笑:“若当真是本王心之所向,身份二字又算得了什么?”
话说完看见洛卿宁一副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的模样,这才发觉他似乎又被洛卿宁给绕了进去。
“你别误会!”
宇文盛满脸尴尬,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闷闷的说道:“本王的意思是……本王不在意虚名俗礼。可这并不代表本王和清欢就……”
“殿下不必解释。”
他的话还未说完,洛卿宁已然将他打断:“我方才如此说,只是想提醒殿下,清欢姑娘到底是个女儿家。若是殿下对她有那份儿心思倒也罢了。可若殿下没有,还望殿下为人家姑娘的名多做几分考虑。”
洛卿宁这话说的十分巧妙。
虽然字面上的意思也是叫宇文盛将清欢送走,可话里话外却只是在为清欢那个女儿家考量。毕竟一个女孩儿家没命没分的住在王府,传出去怎么都是不好听的。
果不其然,宇文盛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深思的表情。
半晌,宇文盛方笑道:“到底是你们姑娘家思虑周全,此事本王回去定会好生思量一番。”
……
洛卿宁在王府中一住便是三月。
王府的生活十分安逸,管家给她配了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唤作银月,圆圆脸,中等身材,另一个唤作玉星,瓜子脸,身材高挑。
洛卿宁在这两个小丫头的带领下用三天的时间熟悉了整个王府的基本构造。自上而下的丫鬟小厮竟处的都十分愉快。
这期间宇文盛三次给她带来了洛紫云的消息。
总结下来也就两件大事,一则洛紫云于一月前被正式册封了宁妃,但也不晓得是宇文拓故意还是洛紫云自己的运气不好。宇文拓前脚刚下了册封的诏书,后脚康德宫就死了一个老太妃。
由于这老太妃位分尊贵,且生前和当今太后关系处的不错。因此宇文拓下令举国治丧。
洛紫云的册封大典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么着,洛紫云便成了楚国开国以来第一个没有行册封礼却入了玉碟的四妃。
这样丢人的事情对洛紫云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
洛卿宁听说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便是,她这好妹妹只怕是要好生闹腾上一场了。
洛卿宁这个想法的于半个月之后得到了应验。
半月之后,洛紫云于一日照例去给云贵妃请安时竟偶然发现清平宫中有办过酒宴的痕迹。
国丧期间私自饮宴可是非同小可的大罪,得了这个把柄的洛紫云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将一趟给告到了宇文拓那里去。
宇文拓的反应,洛卿宁基本可以想像的出。
她只要想起宇文拓和云氏两张一唱一和的脸,浑身便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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