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泽看了下秦远征:“你家后院可行?”
秦家原本是大户,红砖砌的墙足有两米多高,保密度好,后院的面积也足够大,最重要的是秦家就剩秦远征一人,绝不会有人泄密。
“你们放心就行,我没问题。”
秦远征表示毫无压力。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都行。
可嫂子烧炭的手艺却不是谁都有,多防着点人肯定没错。
楚逸泽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他们从小到大的交情,说放不放心就见外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我有空也上山砍柴,我尽量多弄些松木和果木,烧出来的木炭品质高,价格也高一些。”
棠筱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记得导游说过最贵的木炭是白炭,也说了烧法。
不过当时她一门心思看土窑了,没把导游的话听进去。
唉,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楚逸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砍柴哪是女人干的活儿?你不许去。”
同样大男子主义的秦远征也帮腔道:“就是,又不是男人死光了,哪轮得到你去?你就踏实在家照顾我哥,我还有几个哥们儿,找几个来帮忙砍柴不成问题。”
“请人没问题,但咱这个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必须给工钱,一天四十文你们看咋样?”
棠筱雅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用人规则,只能征求楚逸泽和秦远征的意见。
秦远征点点头:“算多了,不过这大冷天让人出来干活儿该多给点。”
银子少了还不如在家猫冬呢。
“还有你,你在巡查司当差,手上有些人脉,可以帮忙介绍生意,所以你不按天拿工钱,给你纯利的三成。”
棠筱雅没忘了秦远征,他忙里忙外,在楚逸泽痊愈之前他一定是最辛苦的那个。
秦远征摇摇手:“我就不用了,你们用得上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从受楚逸泽的照顾很多,还帮他进了巡查司,这份恩情他一直记着。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让他报恩的机会,哪能收银子?
“能走到哪一步我们现在谁都说不准,但有一点,我们要是能齐心,一定会走更远,而利益分配均衡是齐心协力的前提,再说你不得攒点媳妇本儿吗?”
这一点棠筱雅很坚持。
一旦把恩情和利益混为一谈,那离散伙就不远了。
倒不是说谁重利轻友,而是因为自私是人性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楚逸泽也赞成:“这个听你嫂子的。”
至此,木炭店的初步计划就完成了。
秦远征很兴奋,顾不得回家补觉就干活儿去了,早点把自己分内的活儿干好,他才能早点安心。
他没想过分多少银子,只是不希望生意在他手上就夭折了。
秦远征一离开,屋里又只剩下楚逸泽和棠筱雅俩人,四目相对,气氛逐渐变得焦灼暧昧。
棠筱雅站起身:“我去找金娟说说话。”
那位一说话就脸红的姑娘让她印象深刻,她想试着交个朋友。
楚逸泽自是没什么异议。
棠筱雅娘家在隔壁村,她嫁到这里举目无亲,能有几个亲近的人挺好。
赵家,气氛略显压抑。
“赵大娘,谢谢你送我芹菜,我包了些饺子,你们尝尝。”
棠筱雅将装着饺子的碗递过去。
她中午留了一部分饺子,准备留着晚上煎了吃,这才没全被于彤儿祸祸。
赵大娘压低了声音道:“你留着自家吃,你和楚逸泽不容易。”
不大声说是怕被楚家人听到,要是让他们知道棠筱雅把东西送给外人,不定又怎么闹腾了。
“你要是不收,以后我也没脸拿你家东西了。”
棠筱雅佯装生气,赵大娘只能收下。
“金娟在家吗?”
棠筱雅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却让赵大娘红了眼眶。
昨天金娟给她送芹菜的时候还好好的,应该不至于一晚上就出什么意外了吧?
“大娘,金娟是不是什么事了?”
棠筱雅和别人的幸灾乐祸和假惺惺不同,她是真的担忧,不见丝毫鄙夷轻视的意思,赵大娘一下有了倾诉的欲望。
“是宋家,他们突然让媒婆来退了和金娟的亲事,之后金娟一直把自己关房里,那丫头性子倔,我真怕她想不开,你们年纪差不多,能说得上话,你帮我劝劝她。”
赵大娘看了一眼金娟的卧室,心像刀割一样疼。
这年头退亲对女方名声损害很大,特别是男方主动,对女孩子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更要命的是金娟已经十六岁,就算再找人家,到出嫁也得十七八岁,生生被耽误了。
棠筱雅蹙了蹙眉头:“好好的怎么退亲了?”
赵大娘哽咽道:“怪我没本事,没给金娟一个好样貌,还置办不起像样的嫁妆,我苦命的丫头啊!”
“这好办,我去看看。”
棠筱雅抬脚往金娟的房间走去。
一个贪财贪色的混球,才配不上金娟这般纯洁的姑娘。
赵大娘立即带着棠筱雅往赵金娟的闺房走去,这次敲了半天门,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闺女,你楚嫂子来看你,你把门开开成不?算娘求你了!”
棠筱雅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她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推开赵大娘就开始撞门。
这是她第一次感谢自己有满身肥肉,只两下就把门撞开了。
屋里赵金娟已然吊在房梁上。
棠筱雅一个箭步冲进去,将人抱下来,用手探了探颈动脉,还在微弱的跳动。
还好,还来得及。
棠筱雅立即跪坐在她身侧,双手交叠,规则地上下按压。
她是中医,但承认西医在急救方面更胜一筹,所以她也系统地学习过。
赵大娘看不懂棠筱雅的行为,但她知道金娟已经没了气息。
她顿时面白如纸,一下瘫软在地上。
“金娟你这是何苦啊?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妹俩拉扯大,你咋就想不开了?你这不是要了老娘的命吗?我苦命的儿啊…”赵大娘哭得悲痛欲绝。
她早年守寡,带着一对幼儿艰难地讨生活,眼看就要苦尽甘来了,却又要让她承受白发人弟送黑发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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