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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

  叶璃婳看着随风旋起的纸钱灰屑,脸色苍白,偶尔还忍不住咳起来。

  一旁的大师兄叶无涯见状,眉头紧蹙,“师妹,别等了,沐皓辰现在是风派的掌门,咱们雨宗的事他不会管了,师父师母忌日他也不会来的,而且你的身子……也禁不住折腾。”

  叶璃婳最近一直吐血,情况明显不对。

  沐皓辰——是她的夫婿,如今是第一大宗主,公务繁忙。

  她早上求过沐皓辰,今日是她父母过世三十年忌日,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

  只是等最后一张纸币燃成灰烬,他也没来。

  叶璃婳的目光彻底黯淡下来。

  他们修士寿命可以达到两三百岁,她与沐浩辰成婚五十年,不管她怎么做,他好像都不能接纳她。

  她轻轻扯唇:“师兄,回吧。”

  ……

  风山。

  叶璃婳走进书房,正读着一卷典籍的沐皓辰蹙眉:“你进来做什么?”

  她轻声道:“你今日很忙吗?”

  “你有事?”

  叶璃婳走到紫檀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他:“看典籍太累,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她的嗓音轻脆,如同玉珠落银盘。

  可在沐皓辰听来,她的声音却如此聒噪。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叶璃婳拂了一下散落的头发,轻柔笑道:“放心,没毒的。”

  沐皓辰凤眸中闪过几分厌恶,面色冷厉。

  “你回去歇着吧。”

  他甩开叶璃婳的手,叶璃婳一个趔趄,手中的茶水洒到身上,她倒吸一口冷气,慌忙低头整理衣衫。

  沐皓辰眉头紧蹙起来,他都没用力,她至于这么大动静?

  叶璃婳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却无意瞥到书案上的一叠宣纸。

  宣纸上几个大字无比显目:收编雨宗剩余修士!

  “这是,”她心中一紧,苍白的脸上愕然又震怒,“今日是我父母忌日,你却想着将他们苦心创立的宗派收编?”

  她一甩袖袍,指尖燃起一簇火焰要将收编策烧掉。

  沐皓辰却握住叶璃婳的手腕:“叶璃婳,现在雨宗不过十个弟子,库中灵石不过一百品,不收编,你们门派就要亡了。”

  叶璃婳甩开沐皓辰的手,她动了怒,忍不住咳起来,“就算我们雨宗只剩一人,你也不该毁我父母心血。”

  他冷呵一声:“不入流的东西,也就你还当宝。”

  她咳了更重,眼眶微红的看向他,轻易看见了他眼底的不屑和冷漠。

  心中一痛,叶璃婳却又忍不住惨然一笑,“是,雨宗没落了,自然比不上赫赫有名的风宗。”

  一如她,在他心里也从不入流。

  叶璃婳深深吸了口气,扬手,空中霎时多出一张半透明的和离书。

  这是她昨日备好的,却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此刻她将和离书推到他的面前,“我们和离吧。”

  沐皓辰看着和离书,忍不住冷笑,“你要跟我和离,你舍得?”

  她没看他,“舍得舍不得都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局面,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放过你,那就签字吧。”

  沐皓辰扫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签下和离书。

  “你当年若是这么想,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你日后莫要反悔,没事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好,我不会见你,”叶璃婳的脸色苍白,将和离书收回手里,“不过收编雨宗的事,你休要再考虑。”

  说完,她踏出房门。

  “雨宗,我现在没了兴趣。”沐皓辰冷冷说完,将房门“嘭”的关上。

  她站在房门外,手指紧紧地捏着和离书,原地站了一会才抬脚,一步一步,离开有关于他的地方。

  走到侧殿,叶璃婳将自己的东西收走,却遇见沐皓辰的执事。

  “夫人,您要去哪?”执事问道。

  这执事平日对叶璃婳很好,她冲他笑道:“离开这里。日后就劳烦你好好照顾掌门。”

  执事一头雾水,叶璃婳将她的东西收进乾坤袋中,离去。

  她去了别处,在一株湘妃竹下,盘腿静坐。

  暗黄的竹叶簌簌落下。

  叶璃婳却发觉身子有异常,丹田中的元气止不住的要迸裂。

  五年前,她为了救沐皓辰受了重伤,自此本体与元气受损,前几日更是发觉自己命数将近。

  她运起精气钵来巩固元气,可觉得全身滚烫,心脏刺痛,如同有一万根银针狠狠刺着。

  突然,叶璃婳吐出一口黑血来,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她虚弱地喘息着,看到手腕上的翡翠灵气镯。

  这是她与沐皓辰成亲时,沐皓辰送她的聘礼,虽然他只是出于情面,可成婚五十年,她从未取下,现在也没有力气取下了。

  视线越发模糊,叶璃婳的身下不断涌出刺眼的鲜血,她知大限已到,染血的唇却轻轻地扯了起来。

  父亲,母亲,女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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