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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天边才刚刚泛起一点儿铅灰色,一阵惊声尖叫,便在刹那间,传遍了整个凌央书院。

  男学生居住的东院,房间门一扇接着一扇被打开,众人一一探出没睡醒的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茫然,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

  直到面色凝重的学监快步走来,敲开院中唯一一扇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一袭紫袍率先映入众人眼帘,学监不等那人开口询问,便沉声道:“又有人溺水死了!”

  ……

  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溪的心上人,赵恒。

  陌瑶和凤倾澜等人赶过去时,只见赵恒的身体整个儿都被水泡得浮肿,裸露在外的手脚,以及整个脸,皆是皱巴巴的惨白一片。

  四周全是闻讯而来的学生,一个个摇头叹气,还有一个女学生扑在同伴的怀里,小声啜泣,想来,就是她第一个发现赵恒的尸体。

  “哟,这一大早上的,都围在这儿干嘛呢?”

  拿腔拿调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凤钰轩被几个小厮簇拥而来。

  鉴于他第一天恶略的表现,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他的到来生出好感,陌瑶更是大皱其眉。

  这家伙,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

  果不其然,当看到地上被遮着白布的尸体,凤钰轩不悲反喜,“哟呵,又有人死了啊,这下好了,书院可真得关门大吉了,不过这小子也真是,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要多少没有?他居然还玩儿殉情?呵,可笑之极。”

  “凤钰轩,你够了!”

  他的出言不逊终于让一些人看不过眼,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男子人群里冲出来,怒瞪凤钰轩,“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

  凤倾澜眸光微敛,古井无波的眸子缓缓转向了这位第一个敢站出来和凤钰轩叫板的劲装男子。

  单看他的装束便不能猜到,此人一定会功夫!

  凤钰轩铁青着脸,大声怒斥,“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少爷如此无礼,信不信本少爷要了你的命!”

  “呵,有本事你就来试试,看到底是谁要谁的命!”

  劲装男子嗤笑一声,满眼不屑。

  “你、你……好,很好,来人呐。”

  凤钰轩浑身发抖,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招手便对身后一众小厮下令,“把这个不长眼的臭小子给本少爷抓起来,狠狠地打,不打得他跪下给本少爷磕头就不许停!”

  “是。”

  几个小厮摩拳擦掌地逼向那劲装男子,那男子却一动不动,甚至都没给过这些狗腿一个正眼。

  “都给我住手!”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学监沉着一张脸,冷声道:“书院内不得打架斗殴,如有违反,勒令退学!”

  说着,他抬眸扫了眼凤钰轩,特意再加一句,“皇上亲笔书写的书院守则,诸位要不要随我亲自去确认一番?”

  “你,你好的很,居然拿父……拿皇上来压我,那我就等着看,看这书院到底能开到几时,咱们走!”

  搬出皇上果然奏效,凤钰轩有气无处发,只得愤愤然地甩袖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陌瑶下意识凑到凤倾澜跟前,小声问道:“诶,这位爷应该还不知道书院其实是皇上出银子修建的吧?”

  要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在打他父皇的脸,这若是被皇上他老人家得知,只怕那家伙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仆一靠过来,凤倾澜的鼻息间便涌入一股梨花般清甜的香味,像是她的体香,煞是好闻。

  眸光微暗,他半眯起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味深长道:“他或许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打哑谜似的一句话让陌瑶云里雾里,待她仔细联想出凤钰轩背后的势力,才恍然明白,他所说的“有人”是指谁。

  只是,一想到那个人,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儿不再是殉情那么简单。

  想着,她忍不住朝赵恒走去。

  赵恒身体表面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看起来就是一般的溺水,陌瑶单膝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

  这时,一阵淡雅的清香涌入鼻间,陌瑶轻轻抽了抽鼻子,发现这味道闻起来颇有些熟悉。

  她蹙眉思忖了半晌,才陡然想起,在顾溪死的那天,她也闻到过这种香味,只是今天的味道没有那天浓郁。

  ……

  三天连死两个人,书院内闹得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四起,有些人甚至提出怪力乱神之说,坚称那荷花池是不祥之地,池水之下必定有水鬼,更有甚者,还扬言这整个书院都受过诅咒,吵着闹着要离开。

  好在这些人只占少数,经过陌瑶他们的观察,还发现一件有趣儿的事。

  闹着要离开书院的那些人,其实都和凤钰轩走的很近,而传出水下有水鬼的,正是凤钰轩身边那几个小斯。

  “两个人都死在那荷花池里,你们相信这只是巧合么?”

  一行人此刻正聚集在离荷花池不远的凉亭里,陌瑶坐在围栏上,眺望着那片本应是场美景,如今却变成噩梦的荷花池,若有所思。

  “不然还能是什么?”

  夜白坐在她身侧,晃荡着两条腿,“难不成你也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相信那水里有鬼?”

  凤倾澜背对着站在两人身前,不咸不淡地说道:“有时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的确,这事儿如果不是巧合,就只可能是人为。”

  陌以宸在众人的身后,越过陌瑶的肩膀看向凤倾澜,皱眉道:“还有大皇子的态度,未免太过奇怪,即便他不清楚这书院背后的人是皇上,但谁都知道,凌央书院的牌匾是皇上御笔亲提,他不可能不顾及这一点。”

  夜白嗤笑道:“这小子就是个草包,这么明显的争对,让我想不将这一切都归咎到那人身上都难。”

  陌瑶跟着点头,“如果说,现在还有谁最不愿看到凌央书院的存在,就只能是那人了。”

  凤倾澜转身面向众人,眸光沉沉,幽静深邃,“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儿就还没结束。”

  说着,他淡淡地扫了眼陌瑶,目光便又转向了别处。

  陌瑶被那一眼瞅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从昨晚过后,这人看她的眼神便都成了探究。

  “三哥三哥,我带安影来看你啦。”

  凤连情的声音远远传来,陌瑶好险没吐出一句,“居然没叫陌尧哥哥,真是天要下红雨,奇迹啊。”

  想着,她转头看过去,就见凤连情拉着安影朝这边小跑着,身后跟着那座万年不变的擎苍冰山。

  “嘿,澜澜,你媳妇儿来了,还不速去迎接?”

  夜白痞痞地吹了声口哨,随后跳下围栏,将手臂搭在凤倾澜肩上,满脸促狭。

  凤倾澜颦起眉,隐忍地斜睨一眼夜白,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给这人一拳,看的陌瑶直想笑。

  没一会儿,凤连情和安影便到了近前。

  凤连情一眼看到陌瑶,眼睛一亮,便兴奋地冲了过来,“陌尧哥哥,原来你也在啊,咱俩真是太有缘啦。”

  “……”

  陌瑶窘了。

  这算哪门子的有缘?

  这根本就是孽缘呐孽缘!

  她摇头扶额,只觉得无奈极了,余光一扫,却陡然瞥见凤倾澜正看向这里的目光。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而计上心来。

  垂眸看着凤连情那张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陌瑶在心里默默念着:对不起了连情,这次,只能利用你了。

  想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自认最为温柔的笑,抬手将凤连情散落在鬓边的一缕长发勾到耳后,“跑这么急做什么,我站在这里又不会跑。”

  突如其来的动作,突如其来的话,让其余人都愣住了。

  凤连情更是完全傻在了当场,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陌瑶仿佛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

  还有她轻柔的动作,宠溺的话语,无一不让这位情窦初开的小妹妹陷入一种痴迷的状态。

  半晌,她傻傻地笑了,“呵呵,陌尧哥哥,这是你第一次对情儿笑得这么温柔,情儿知足了。”

  陌瑶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傻丫头,若日后得知真相,怕是会恨死她吧?

  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陌瑶无奈地笑道:“你啊,真是个傻姑娘。”

  傻的让她心疼,让她更加鄙视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利用这么单纯的丫头。

  其余人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人,神色各异。

  陌以宸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就明白了陌瑶的用意。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凤倾澜,却见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陌瑶身上,眸光沉静而深邃。

  ……

  夜已深,月已圆,银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让原本昏暗的屋子,都变得亮堂起来。

  陌瑶仰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盯地瞅着天花板,眼神看似放空,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聆听着来自对面床铺的动静。

  终于,悉悉率率声轻轻响起,虽不大,却也足够清晰。

  陌瑶再不迟疑,豁然坐起身来。

  那声音骤停,屋内再次归于一片平静。

  须臾,淡凉的嗓音低低响起,“你还没睡?”

  “殿下不也没睡?”陌瑶轻笑一声,懒懒地回应着。

  “你想做什么?”

  “殿下想做的事儿,也就是我要做的。”

  陌瑶一边说着,一边穿鞋下床,掀开帘子。

  对面的人再度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对面的帘子,已然穿戴整齐的凤倾澜缓步踱了出来。

  凤倾澜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率先朝门外走去。

  陌瑶笑了笑,随即跟上。

  今晚的月亮格外大,圆盘似的挂在墨黑的夜空之上,整个书院都笼罩在它散发的银辉之下,像笼着一层薄纱。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荷花池的石板小路上,周围静悄悄的,唯有蛐蛐在不知疲倦的鸣叫。

  忽然,凤倾澜耳朵一动,便闻一支利箭夹带风声,破空袭来。

  “小心!”

  未等陌瑶反应,凤倾澜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脚尖轻点地面,便带着她倒退着飞出数丈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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