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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群芳初绽,姹紫嫣红争相吐蕊,牵起阵阵幽香,围满宫墙。

  然而这等美景却无人愿意驻足欣赏,反而皆是神色肃穆,一行身着朝服手执笏牌的官员排成两列井然有序的朝着巍峨的金銮殿而去,而后站至两旁,众人皆是屏息凝神,无人胆敢发出丝毫动静。

  只因殿内那时时刻刻缠绕着的诡谲气氛。

  玉阶之上,年轻的天子还未发话,一旁垂帘听政的楚太后便已开口,字字锋芒:“秦文忠公乃我朝忠臣良将,而今其以身殉国,身为人子,秦相当引以为本,为国尽忠。”

  秦家乃丞相世家,世袭丞相之位,乃是先祖定下的规矩,这点,就连而今借口天子未及冠而垂帘听政把持朝堂的楚家也无法干预。

  而前任丞相秦徵保卫边疆,以丞相身份战死,死后获封“秦文忠公”的谥号,而今,便是秦家独子——秦望舒继任的第一日。

  只见为首的人一身紫衣仙鹤官服,杏眸微光,肤白粉面仿若一名女子,然而周身那再明显不过的自信从容之气倒让人不敢生出轻视之念,声线清越:“秦家祖训如此,多谢太后娘娘提点,身为臣子当以为国尽忠为己任,家父死得其所,提及此事,还要多谢楚家军的善后,虽是晚了一步,倒也还是及时稳固了我朝边境,可喜可贺。”

  此言一出,朝堂中人面色各异,楚太后的脸色隐于帘幕之后,但想必也决计不是什么好看的脸色,而一旁与之并列而站的外姓王楚曦和干脆轻笑出声:“秦文忠公为国捐躯,边关多亏其一力抗敌才拖延至我军赶到,而今北境虽定,却仍有蠢蠢欲动之势,秦文忠公在世时主动请缨保卫边关,常言道虎父无犬子,秦大人不妨再去守卫一回边境,不知意下如何?”

  “王爷此言有理,秦文忠公在世时文武双全,想必秦大人亦是如此,臣附议!”礼部尚书原本就是楚氏的爪牙之一,此番附和也不奇怪,而他这么一起头,其余几个摇摆不定的官员也一并低头躬身道:“臣等附议。”

  与此同时,玉阶上的天子和身处一旁垂帘听政的楚太后皆未开口,似乎也是在等着看这出戏的意思。

  秦望舒细眉一挑,干脆转眸直直看向一旁的楚曦和,他的面貌自然称得上俊逸若仙,只是那双凤眸多少带了些妖异。

  可惜生的这般好相貌,行事却过于下作。

  “臣乃文官,执掌朝政大事,故而知道此番平定北境,楚家军功不可没,至于这排兵布阵守卫边疆嘛,臣不敢献丑,既然叛乱未被全然平定,以臣之见,还是燕王亲自坐镇最为合适。”

  秦望舒带笑的杏眼毫不畏惧的迎上楚曦和骤然闪过寒光的凤眸,二人对视之际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在彼此的视线中迸溅,其余人等见状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趟这趟浑水,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这秦望舒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公然与燕王楚曦和作对。

  半晌,二人没有再说别的话,楚曦和面色有些难看,却还能勉力做到几分倨傲,帘幕后的楚太后见状,凌厉的丹凤眼顿时一眯,随手拾起了案上的奏折开口:“淮南水灾,庄稼涝死,赈灾官银被劫,秦相以为该当如何?”

  她这般举动原本是想治治这个初出茅庐的嚣张小子,没想到秦望舒只是微微抬眸,移了停在楚曦和脸上的视线,从容不迫的回道:“涉事官员一应贬职,主押运官当打入天牢。”

  此言一出,还未等朝臣变脸,她立刻续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重新支取赈灾银两,以示朝廷对于灾民的重视程度,而原本的押运官监察不力,导致官银被劫,必然失去民心,为今之计唯有重新择定押运官,令当地知府亲自来接,朝廷兵马随行,这才能保证下一批银两的安全,至于先前已被劫的那箱官银,臣以为,不必急于抓捕。”

  “不必急于抓捕?”楚曦和原本听她的意见便一口气哽在了喉间,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在最后居然出了纰漏,他自然趁机讽刺,“秦大人慷慨大方,以为朝廷官银乃是大人的府上私银不成?劫取赈灾官银乃是死罪,不追究,难道是让那些胆大包天的山贼以为我朝中无人?”

  秦望舒闻言却也只是从容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第一,劫取官银的贼人乃是山贼,论地形的熟悉程度,无人出其左右,到时无谓的折损朝廷兵马去追捕,得不偿失;第二,官银无法私用,必须重铸才可在民间流通,那批官银数量庞大,短时间内无法重铸熔炼;第三,山贼之所以会走投无路到打劫官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会迫不及待的率先熔炼一批下山换取口粮等物,故而我们只需在附近县城守株待兔即可,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赈灾,更不会折损无谓的兵马去抓捕山贼。”

  她话音刚落,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瞬间的沉寂。

  这番话乍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细细思索起来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他们一直都陷入了朝廷颜面不可丢的误区里,但这条计策虽好,但太后和燕王……当真会同意?

  玉阶之上的少年天子顿时目露欣赏之色,楚太后帘幕后的一张半老徐娘的脸气的都扭曲了。

  而一旁的楚曦和面色冷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四字:“秦相睿智。”

  楚太后偏似不信邪似的又紧接着打开第二册奏章:“西北久旱成灾,知府失踪,秦相以为如何?”

  这些都是朝中积压已久让人头疼不已的问题,既然这个秦望舒这么喜欢卖弄,她就给他这个机会。

  “引流,灌溉,赈灾,重派知府。”秦望舒几乎是想也不想的道出这几个字。

  “如何做到?”楚曦和这才对秦望舒起了三分兴趣,这些计策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实施起来难度过大,他倒要看看这位秦丞相……究竟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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