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有些泄气。
相对于容谨沉的力气,她对他的桎梏简直不值一提,只要他想挣脱,完全可以轻而易举摆脱她。
她将他推到墙壁上的时候,容谨沉没有反抗。
她圈住他脖颈的时候,他只是震惊,也没有推开她。
所以,她捏住他的下颔,颇有些凶猛的吻住的时候,容恩是有些得意的。
她能做到这一步,证明容谨沉心里是不排斥她的,至少,应该潜意识里是不抗拒的。
所以,她以为她一击必定成功,必然可以打破容谨沉那点固执跟传统的思想。
可是……事实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
他的薄唇,凉凉的,很柔软。
一点也不像是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的沉闷冷淡。
这点倒是让容恩很喜欢
容恩贴上去的时候,只觉得他呼吸一沉,男性气息淡冽好闻,让她有点享受。
她更加用力的吻他,而且不仅限于只是贴在上面
在看到容谨沉微睁大眼睛的时候,她放肆的行事,敲开他的齿间,霸道而蛮横!
吻他的感觉,还不赖。
她有点贪心的想要更多。
就在这时,突然被袭的容谨沉总算是回神了。
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她。
他处在极度的震惊与慌乱里,力道也没了分寸般,单手捏住了容恩的手腕,几近将她纤弱的手骨捏碎。
然后就这么扯着她的手腕,把如同八爪鱼贴在自己身上的容恩,从自己身边跩了开!
“啊!”
容恩身形一软,疼的大呼,如同惨叫似的,瞬间觉得自己胳膊要被扭断了。
容谨沉手臂一挥,容恩就踉踉跄跄的朝后跌,脸色煞白。
她的痛呼,总算是唤回了他凌乱的神志,像是摸到烫手的铁板似的,一下子放开了容恩。
容恩眼泪都疼的冒出来了。
捂着手腕牙关在发抖。
她觉得自己的手腕一定快要断了。
容谨沉脸上,表情复杂到极点,震惊、慌乱、无措、还有一点点失控的动情,这么交替闪过。
后背都绷成了弦,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猛兽,已经在殊死的边缘了。
容恩咬着牙关,疼的轻轻哼,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委屈。
容谨沉眼底的狂乱还没有平复,忽然恨恨的看她,语气阴沉又无情,“你疯了吗!”
低低的怒吼,带起胸膛剧烈的起伏。
不知道是因为怒意,其他的情愫……
容恩赌气的忍着疼,回吼他:“疯的人是你,下手这么重,你想扭断我的手吗?”
容谨沉却像是没听到般,脚步一沉的朝她踏过去,然后用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吼道:“你在做什么?你还有没有伦常!!”
唇上,她的触感,她的味道,犹在。
清晰的像是印在了脑子里。
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冲击着容谨沉传统而保守的认知。
对于容恩的强吻,他是恐慌的。
可更恐慌的……是他被她吻时,自己心中那汹涌而强烈的渴望。
容谨沉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才能将她推开,而不是亦发的拥紧她,狠狠的回吻回去。
她撬开他唇齿的时候。
容谨沉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癫狂,为她而生的癫狂。
容恩微扬下巴,被他这话训的冷笑起来,“我有没有伦常,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第一天认识吗?”
什么纲常礼教,在她眼里,从来不屑一顾。
况且,与他之间,何谈伦常?
容恩挑衅的看他,对他义正言辞的训斥,相当不以为然,“容谨沉,你也有资格这么居高临下的训我?你敢说你对我没感觉?你敢说我吻你时候,你没有反应?”
“住口!”他眼底有惊怒。
容恩冷笑,不仅没住口,反而上前一步,不给他任何可以逃避的机会:“少在这里假正经,相比我,我觉得你才是又虚伪又胆小,没胆的男人!”
容谨沉也渐渐冷静下来,咬牙切齿的沉声:“你所谓的有胆,就是做这种事情?你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被任何人接受,反而会受到无数人的唾骂。
惊世骇俗,有违伦常!
容恩密长的眼睫忽闪了两下,忽然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
只是那漆黑的眼底,哪有半分笑意。
她扬着唇角,轻轻道:“那又怎样?即便是你这么口口声声的将道德礼教挂在嘴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那有用吗?容谨沉……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你甚至连你自己都骗不过。”
“你管得住你的心吗?”
他阴郁的表情上,有一丝的裂隙。
却不能承认。
他薄唇间挤出两个字,“狡辩!”
容恩按着自己被扭的阵阵发疼的手腕,再看看对面一身戒备的容谨沉,心里更觉得有点泄气了。
他怎么会这么顽固不化。
她都已经做到这步了,他仍旧死守着那点正经,不肯放下所有的枷锁。
忽然间,容恩有点不知道再做什么才能攻破他了。
她别开头,不再说话。
甚至都不想再看他。
心头,生出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焦躁与挫败感!
冬夜清冷的月色下,两个人终于都冷静下来。
没有再说话。
两人之间也像是瞬间竖起了一堵名为隔阂的高墙。
容谨沉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攥紧自己的手,沉沉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容恩转身,冷冷道:“不用了,我有办法自己回去。”
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朝昏暗小巷出口的主街上走去。
容谨沉想要追上去,脚步却又像是生了根,灌了铅,动也动不得。
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那颗如同擂鼓般狂跳的心,终于平稳下来。
没有带来如期的平静,反而有种心死的匝疼。
容恩的身影,终于在消失在街口了。
原本挺拔绷紧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足以支撑的支柱,容谨沉慢慢的单手撑着冰凉的墙壁,心里空的发疼。
……
自那晚的近乎决裂的不欢而散之后,容恩没有再来找过他。
- Aa Aa Aa
- A A A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