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得有点走神,薛夫人见我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气得用手指敲敲桌子,提高声音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忙说:“在听,在听呢,不就是让我不要算计薛照未婚先孕嘛?生孩子很辛苦的,我才不要呢。”
她又被我傲慢的态度气得不轻,不过没再跟我较真,看了眼包厢的门,见薛照还没回来,又对我开始敲打说:“人啊,要想过安稳日子,就得安分守己,不要总去奢望那些自己够不着的东西,不然,别说安稳日子了,只怕连小命都难保。”
“您说得对,我记着呢。”我夹了一个狮头丸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味道特别纯正,我连吃连想,不就是谈个恋爱嘛,怎么每次都他们的爹妈都拿我的小命来恐吓我,先有白震霆,后有薛夫人,这些人也太大惊小怪了,你们是有权有势有钱,可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嫁进你们家花你们家钱继承你们家皇位的好嘛?太自负的人真是讨厌,不过我也是认可她的话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妄想,就算不择手段抢到手里了,也没那个福气消受。
“你明白就好,如果你再敢把我的话当边耳边风,到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就算你怀了,我也不会让你生下来!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赌一把!”一向温婉温柔的薛夫人这一刻简直是恶魔上身,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出口的话简直像要造孽。
一冲动我差点就想告诉她,您老真是想多了,你想要孙子那也是痴心妄想,您儿子那方面根本不行!你们所有人都以为他睡过我了,其实我们清白如纸。
这时薛照回来了,推门进来,第一眼就去看他妈,见他妈正在喝茶,然后目光淡淡地移开又落到我的脸上,我朝他一笑,他径直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这个位置距离他妈稍远一些,薛夫人见了眉头微蹙,并没说什么,继续喝茶。
“吃饱了就回去吧。”薛照看着我,对我说。
我看看薛夫人,她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随意地说:“刚才那个燕窝炖得还不如家里的阿姨做得好。”
薛照就说:“那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帝都了。”
“嗯,好久没回去,有点想家了,你早点定下来时间,也好提前订票。”
“你订你一个人的票就好了。”薛照站起身,拉着我准备走。
薛夫人一听,愣了下,薛照接着说:“我在承南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薛夫人看向我,以为是我留下了薛照,其实我也是一脸懵逼,他怎么不回家了呢?
没容薛夫人多问,薛照拉着我已经出了门,这么冷淡的态度太不正常了,我感觉薛照对他妈的态度最近变化了好大,难道是因为失忆的缘故?
晚上十点左右我就接到了薛夫人的电话,她问我是不是我鼓动薛照把他留在承南的,我说不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的,薛夫人明显不信,又将我骂了一顿,说我是个会耍手段的狐狸精,我没反驳,但是我果断地挂了电话。
三天后,我早上还悠哉游哉地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午饭和晚饭,结果薛照跟我说,晚饭不用做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晚上就知道了,我也没多想,他喜欢打哑谜我已经习惯了。
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薛照把我叫出了房间,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头发还有些乱蓬蓬的,好像是刚睡醒一样。
“走,出门。”他去玄关处换上鞋子。
“我要梳洗打扮下,你等等我。”我想可能是带我出去吃饭吧,总不能不修边幅就出去。
“不用,就穿这样挺好。”
“我还是换件衣服吧,你等我一会,要不了多久的,最多十五分钟。”我穿着很宽松的热裤,上身是吊带,很随意的打扮,这怎么能出去见人呢?
他看看表,说:“时间来不及了。”
“有什么紧急的事吗?”这么急干嘛不早点提醒我,现在搞得时间这么紧张,我心里有点不满。
“非常紧急,走吧。”不容我再质疑,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外拽,我穿着人字拖,连鞋子都没让我换。
薛照戴着茶色墨镜,开着他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迎着半暮的夕阳,一路以飘移的速度疾驶,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最后来了到了一家酒店——思卡尔酒店,这是承南市最高档的酒店,曾经白牧野和江楚楚在这里订婚,后来白震霆在这里摆宴款待薛照想让他和白牧野和解结果白牧野冲动之下差点要了他的命,两段经历都不愉快,一段让我心痛,一段让我恐惧。
所以现在再来这里,我打心底有些抵触,“来这里干嘛?”
薛照下车,朝我扬扬下巴,示意我下车,“进去就知道了。”
只好跟他走,进了电梯,直上十九楼,房间号1909,这是一间总统套房,里面有十几个人在等我们,有男有女,女人居多,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着黑色西装,女人都是粉色小礼服,整齐划一,看起来都很精神。
见到薛照,他们齐齐站起身来,非常恭敬地对薛照打招呼。
“给她化妆。”薛照指指我吩咐道。
我一怔,化妆干嘛?薛照见我傻傻的样子,不由咧嘴笑,在我耳边轻声说:“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
轰地一声,我的大脑又仿佛被重创一样,出现了短暂的短路空白。
怎么……怎么这么快呢?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有点懵,不是激动和惊喜,是无法描述的情绪,都是负面的。
虽然早知有今天,可是这一天来到了,我心里仍是觉得特别难受,好像我一直站在悬崖边,虽然凝视着那处悬崖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知道总有一天会跳下去,可是现在猝不及防地被人强行推了下去,那种复杂的冲击感还是惊吓到了我,也撞疼了我。
我脑海中不由浮现了白牧野的面容,他的脸一出现,我的情绪差点崩溃,心脏像是绑了一块大石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怎么?不高兴吗?”薛照盯着我的眼睛,声音有点发沉。
我一惊,回神,摇头:“没有,只是……太突然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很高兴的微笑,然而越这样,心里越苦涩。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们女人不最喜欢惊喜和浪漫吗?”薛照振振有辞地说,眼神变得宠溺,声音也温柔得不行,看得旁边的那几个女人一脸羡慕,能得薛照这种高富帅的爱宠,是个女人都会觉得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吧,然而我却矫情得高兴不起来。
“谢谢你的用心。”没有爱情,只能努力去表达感恩。
他一笑,让我快去化妆换衣服,他也要去准备。
难怪今天出门衣着这么随意,原来今天是我们的特殊的日子,有高级化妆师在等我,也准备了高级奢华的礼服,我不需要操任何心,只要做好准备等待这场订婚盛宴的开始,认真乖巧地当一个女主角就好了。
男女分成两路,男人去帮薛照换装,而女人则拥着我进了另一间卧室。
离开了薛照的视线,我的笑容就彻底碎裂了,像一个木偶一样木然地任由她们随意摆弄,她们说要怎样怎样问我意见的时候,我一律点头说好,她们见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架子,还这么随和省心,反倒更认真了。
“唐小姐,您还没去宴会厅吧?”其中一名化妆师一边为我打理头发,一边问我,“布置得可漂亮啦,我见过的订婚宴也有几百场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布置,像仙境一样,等会您看到就知道了,薛少对您可真上心啊,真羡慕您找到这么好的未婚夫。”
这段时间薛照不是拉着我四处玩,就是在家打游戏睡觉,从来没见他为订婚宴费半点心,当然他这种身份只要说句话,就有成群的人随时扑上来为他效劳,既然这名化妆师都这么夸了,那肯定差不了,再说这可是薛照的脸面,没人敢糊弄他,我本以为他根本没当回事呢,没想到还那么上心,我很意外。
“听你说得这么好,我都忍不住想快点过去看看了。”我敷衍了一句。
没想到那化妆师还起劲了,一脸神秘地问:“你猜订婚现场是谁设计的?”
“肯定是国际上某个著名的设计师吧?”我配合着问了一句,只要出得起钱,什么样美伦美奂的场景都做得出来。
“那您可猜错了。”化妆师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这个人您也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熟悉。”
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仔细想了想,我身边并没有设计师朋友,“是谁啊?”
“您的未婚夫薛少!”她一脸你没想到的表情。
“真的?真意外呢。”我是真没想到,薛少还会设计婚礼呢,还被化妆师夸得天花乱坠的,等会我得好好见识一下那个像仙境一样的设计。
“您看这房间号都是1909,取的就是天长地久的意思啊,宴会厅现场也是处处见心机,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那肯定是真爱无疑了。”
真爱?
我从来没把这个词用在我和薛照之间,薛照从来没说过他喜欢我,更别提爱了,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一种什么的感情,或者说是情绪更合适,就算他有点喜欢我,恰如薛夫人所提醒的,失忆前的薛照并不喜欢我,如果哪天他突然清醒过来了,他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我了。
那最好不过了,薛家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进去了也未必是福,薛夫人的话字字珠玑。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一切搞定。
礼服是白色的,跟婚纱差不多,曳地后摆,一字肩,简单又高贵大方,尺寸和我刚刚好,我想这肯定是薛照偷偷地量过我的尺寸,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合身呢?
如果薛照是我所爱的男人,他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肯定会被幸福甜蜜冲晕了头,可是现在我得知这一切后,只有感激,心里还有点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薛照的礼服也是白色的,和我站在一处,看起来还挺般配,他看到我的刹那间,两眼发亮,由衷地赞美道:“你真美!”
我笑笑,回了句:“你也很帅。”
然后两个人对视,不由大笑。
难得温馨一刻。
身后有人捧起我的裙摆,薛照则牵着我的手,十手紧扣的那种,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牵着我,我说不出的别扭,又有些紧张,想挣脱,但一见他嘴角微微掠起眼中有微光闪动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断地在心里默念:“唐清,无论这场订婚是真戏还是假做,总之从今天开始,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你的未婚夫了,为了白牧野,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要认清现实,更要打心底去接受,不可有怨尤,更不可任性妄为,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放肆了,今天这个局面就是你放纵自己的欲望带来的苦果,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别再制造更多的悲剧,否则神仙也改不了你的命运了。”
我长呼一口气,指尖紧了紧,回握了薛照的手,他似有触动,歪头朝我一笑。
薛照在我的眼里一直是个谜令我捉摸不透,当站在宴会厅里时,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果真如那个化妆师所说,这个现场设计美得让人窒息,由鲜花和水晶搭起的一条长长的红毯拱道,小小的霓虹灯烘托之下,光芒四射,璀璨迷人,也不知道采用的什么特效,我和他每走一步,旁边的水晶就会出现我们俩的名字,还有天长地久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语,祝福语和字样以及字的颜色,每一步都大不同,总之一步一个惊喜。
而每一步都有缤纷落英,各类花的花瓣,从头顶飘下来,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缓缓徐徐地,打着旋儿往下飘,落在我的发上肩膀,掠过我的鼻尖,芬芳四溢,好像徜徉在花海之中一样。
伴随着轻音乐,我和薛照像是穿越了一个美妙的幻境,他面带微笑,我内心也产生了一种圣洁肃穆的情怀,这一刻,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可以造成晕眩的效果。
那些宾客也是被这个场景震惊了,他们都鸦雀无声地欣赏着这一切,享受视觉上的美妙。
当我和薛照站在高台上,我感觉身心好像是被洗礼过,以前的自己再也不存在了,从此以后,我是另外一个唐清了,有一个薛照的未婚妻身份的唐清。
当我醒过神来,我看到了白震霆,他穿着黑色西装,打扮得十分精神,拿着话筒站在我们俩的旁边,脸上带着他官场上的招牌微笑,对着宾客意气高昂地致词:“各位尊贵的来宾,欢迎大家来参加薛照先生和唐清小姐的订婚宴,我是白震霆,非常荣幸成为这对璧人的见证人……”
我歪头震惊地看向他,他……他是我们的见证人?我没听错吧?一般来说证婚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在承南市谁有魏先生的身份更高?再说,因为白牧野冲动打伤薛照,白家和薛家这梁子结得可不小,怎么可能还找白震霆来当见证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呀。
我心里开始弯弯绕绕地胡乱猜测,难道两家在背后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所以和解了,这是在告诉大家他们之间的误会冰释前嫌了?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我的智商无法企及的目的?
我正思忖着,那边白震霆开始夸薛照:“这对壁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家看到今天的订婚现场了吧?我这半辈子参加的订婚宴以及婚礼无数,却从来没见过如此盛大奢华又巧夺天工的设计,大家知道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吗?你们一定想不到,这正是出自薛照先生之手,他为了博取唐清小姐的芳心可谓是大煞苦心,如此有才气又温柔浪漫的男子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中伴侣啊……”
没有比这说辞更假的了吧,薛照是为了博取我的芳心?我不觉得,他又不爱我。
我悄悄地碰了碰薛照的胳膊,低声问:“这个设计花了不少钱吧?”
我心想,他爹是当官的,他这样铺张浪费不怕给他爹招来麻烦吗?哪想薛照低声说:“我没花一分钱。”
我一怔,难道是有什么大公司赞助?太有可能了,于是我就问了,结果他说:“这全是白震霆一手操办的。”
我更震惊了,花的都是白震霆的钱啊,难怪他怎么奢华怎么来,白震霆这是在破财消灾呢,再肉疼也得忍下了,不过薛照也真是够狠的,这个现场处处都是真金白银啊,白震霆这次是真割肉了。
我就说嘛,哪里是什么薛照博取我芳心,他只是为了惩罚白震霆而已。
我看下台下,薛先生来了,和薛夫人一起坐在最前排,不过脸上并没有喜事盈门的喜色,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白震霆,紧抿的嘴角有些下垂,看起来凉薄得让人不敢接近。
其余的人物更不用说了,又是承南市官场的半壁河山,林景勋自然也在其列,他面容淡然地坐在那里木然地看着这一切,我看到他的脸那刹那就赶紧移开目光,从头到尾我对他连一句交待都没有,今天就站在这里同别的男人订了婚,别人也不知道怎么看他呢,大概觉得他头顶的那片草原都可以供群马驰骋了吧。
面对他,我始终是心里有愧的,哪怕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我能控制的。
另外,还有一些知名的媒体人,今天的阵势比起白牧野和江楚楚的订婚宴丝毫不逊色,他们二人订婚也不过是两三个月前,而今还是这个酒店,这个宴会厅,我站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举办了一场极具人生意义的仪式。
江楚楚也来了,和他的父母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在他们靠前点的位置,我竟然还看到我的家人!
我有些意外,我没请他们,他们还是来了,应该是白震霆的安排吧。
我妈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脸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粉,白得渗人,血盆大口咧得大大的,笑得合不拢嘴说的就是她这样子,她不时地探头同旁边桌子上的人说话,那种得瑟的炫耀毫不掩饰写在脸上,女儿嫁了一个帝都官二代,在她看来简直就像古代读书人中了状元一样光宗耀祖了吧,我见了心里不由一阵厌烦。
白震霆夸完了薛照就开始夸我,什么花容月貌才德俱备宜家宜室啦,我听了都想脸红,要知道台下坐着的那些承南市的官老爷有几个不认识我的?上次在林安泰的生日宴上,我可是大大露了一回脸,我的老底被他白震霆给揭了个干净,谁不知道我的出身和德行?
到底是当官的,脸皮这个东西关键时刻他们可以抛弃的,白震霆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优秀,我觉得他嘴里所描述出来的人根本不是我。
前面全是这种形式化的东西,我在白震霆天花乱坠的赞美中,在无数人好奇或了然的注目礼下,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薛照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始终保持着一个愉悦的弧度。
后面是双方父母上台致词祝福,薛先生的口才不用说了,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发挥了政客的才能给了一番花好月圆的祝福,而我父母……
上台的是我爸,他明显地怯场,声音颤抖脸微红,但是表达出来的中心思想丝毫不含糊,大概意思是,我嫁到人家就应该以夫为纲,孝敬公婆,安分守己,早日为薛家开枝散叶诸如此类,我的天,要不是现场坐着都是西装革履V领纱裙的老少男女,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活在了大清朝。
即使被我爸荼毒了二十多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种表现还是让我觉得很受伤,很丢脸,很愤怒,然而我的任何情绪都无处去表达。
终于,前面的繁文缛节终于结束,接下来是男女交换订情信物,也就是订婚戒指,有花童捧着水晶盘送上来,薛照拿起来正准备给我戴上,白震霆适时地送上话筒让他说两句。
薛照有点激动,他深情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睛晶莹透亮,声音温柔地说:“感激上天把你带到我的身边,有幸遇见你,让我的人生从此不同,未来,我会给你一个家,然后陪你走到生命的终结……”
我竟然突然有些感动,给我一个家,多么美的承诺啊,我打小就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如果将来和他有一个家……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跳出白牧野的身影,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多希望眼前的男人是他啊,可惜不是他,他还在拘留所里呢,借着这个感动,我突然放肆了自己的泪水。
白牧野,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希望那时的你能放开这一切,也忘掉我,以后和江楚楚好好在一起,幸福地过下半生,如此,我就无憾了,从此之后,我们彼此也不再亏欠,你为了护我遭了这么多的罪饱受委屈,而我用我的人生和幸福还清了这笔情债,这个结局,虽然我不太甘心,可对你我来说,其实挺好的。
尤其是对我来说,不仅是挺好,是非常非常好,薛照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肯定完蛋了,这条小命铁定会被拿去给他偿命了,白牧野说不定也难逃薛家的报复和法律的惩罚,可是后来呢,我不仅没死,还因为薛照的失忆被他看中,成为他的未婚妻,也因此换来了白牧野的自由,多完美的结局啊。
薛照拿着戒指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脑子里突然想到,白牧野还曾经说过要带我离开这里,要和我结婚,还称我为白太太,结果没等到他实现这个承诺,我就和另一个男人缔结百年之好了。
恍惚间,我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白牧野的身影,他举着戒指说,唐清,我爱你,嫁给我吧……
“请为您求来的新娘戴上你们爱的承诺……”这时白震霆高昂的声音响起,适时地打断了我的幻梦。
薛照一笑,抓起我的手,正要将戒指戴在我的手上,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声怒喝:“慢着!”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头狠狠地一震,似是被电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似条件反射似的,将手从薛照指间猛地抽了回来,然后抬头看向门外。
是白牧野,白牧野来了!
他从门外向这边狂奔,狂奔向我,惊慌得脚步无章,差点绊倒自己,即使隔着很远,我也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以及焦虑。
- Aa Aa Aa
- A A A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