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点点头,“夫人放心,我都明白。”
而后翻窗出去抓药去了,而陆安锦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瞬间觉得头也开始疼了。
别苑并不大,姬晏礼病着,陆安锦为了照看,便把他安排在了自己房里的暖阁里。
除了给他号脉检查身体外,又单独写了方子,让墨隐出去买了药材,用来给他泡药浴。
姬晏礼还晕着,林公公又进了宫,墨隐自己一人伺候姬晏礼显得十分吃力。
陆安锦吩咐梨香去帮忙,直接被墨隐赶了回来,“爷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他。”
墨隐眼神躲闪,解释道。
知道墨隐是怕她发现姬晏礼的秘密,陆安锦便摆摆手,由着他去了。
她会医术不假,但姬晏礼中的毒实在太过古怪,因是配角,原书对姬晏礼的描写并不算多,只说他年纪轻轻就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保险起见,她开了两副方子,一副药性猛烈,几乎可以根除天下剧毒,但也正因此,对人的身体也有伤害,体弱之人用了这幅方子,怕是会伤了根本。
另一副则温和许多,佐以药浴将他体内的毒素一点点清除,这样虽说生效慢了些,但对身体却没有什么害处。
姬晏礼只觉自己好似掉进了一个大火炉,滚烫的火舌不过瞬间就点着了自己的衣角,将自己烧成了灰烬,一会又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冻的浑身发颤。
他咬紧牙关睁开眼,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见他醒了,墨隐急急行礼,“主子,您可算是醒了。”
“这是哪里?”
看见墨隐在,姬晏礼收起了戒备,他正想起身,却见自己正一丝不挂的泡在浴桶里,浴桶里的水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怪味,瞧着倒像是什么药材。
“主子,这是夫人住的别苑,您毒发晕了过去,属下没有办法……”
“夫人?什么夫人?”
墨隐一噎,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您前几日刚娶回家的夫人,陆家大小姐……”
“墨隐!”墨隐话音刚落,果见姬晏礼满脸怒容,墨隐很是肯定,若此时他没有泡在药桶里,自己绝对会被他狠揍一顿。
“爷,您那日忽然就晕了过去,我不敢找太医,便只能带着您来了别院,毕竟那日夫人可一眼就看出来了您是中毒,您要罚就罚我吧。”
说完他把随身的佩剑解了,苦哈哈的跪到了姬晏礼面前。
姬晏礼穿好衣裳,瞧见他这副模样,气的笑出了声,“你这都是为了我,见我中毒没有办法才找的陆安锦,我若罚你,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他话里刚落,墨隐便激动抬头,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喜色,“这么说,爷是不打算罚我了?”
“谁说的?我可没说不罚你。”
姬晏礼眉尾一挑,原就俊美无双的面容更添光彩,“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另外墨星那里的差事你去接手,让他回来。”
“爷,您还是罚我吧,我不想去北地啊爷。”
墨星领了北地的差事,已然有三个月不曾回来,递回京的书信也都在跟自己抱怨北地寒苦,他想吃个可口的饭菜都吃不到。
墨隐生平两大好,一是攒钱,二则是好吃。
姬晏礼扣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又让他去北地,比让他领三十军棍还难受。
不理会墨隐的哀嚎,姬晏礼穿好外袍出了房间,却正巧与斜靠在榻上的陆安锦四目相对。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待在陆安锦房间的暖阁里。
姬晏礼面色更黑,看向自己身后的墨隐,吓得他一个瑟缩,只装作没看见。
“哟,九千岁醒的还挺快。”
“是你给我解得毒?”
陆安锦把怀里的小朵放在了床上,确保她睡熟了,便对着姬晏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也压低了声音,“九千岁体内的毒未解。”
“下人之人谨慎得很,用的都是药性不猛烈的毒物,许是怕被人察觉,每次用的量也极少,但禁不住日积月累,眼下你体内的毒虽不致命,但想根除却也麻烦得很。”
对面的人瞧不出是什么心思,只问道,“若想根除,大概需要多少时日?需要什么方子你写了交给墨隐,安排他去抓药就是。”
姬晏礼说完就要离开,却见陆安锦摇摇头,说道,“九千岁若想解毒,需每三日到这别苑里来,泡我为你准备的药浴。”
“你把药浴的方子写给墨隐,我忙得很,没空到这里来。”
“九千岁若不肯,那你体内这毒,还是找别人吧,我陆安锦解不了。”
姬晏礼倏地回头,看向陆安锦,眼底的寒意惊得她心惊。
但一想起原主在书中的悲惨结局,陆安锦到底是咬牙撑了下来,她可不想被姬晏礼遗忘在这别苑,最后凄惨死去。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在姬晏礼面前多刷点好感,等他跟自己熟悉了,再求着他放自己出去。
毕竟自己现在有了小朵,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还要为了小朵以后打算。
她不肯退让一步,对姬晏礼像要杀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九千岁体内的毒若想根除最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我方才说了,下毒之人做的隐秘,也正因此这么多年都没被九千岁察觉,若想解毒,需得每三日号一次脉,再根据体内毒素的变化调整药方。”
“九千岁若信不过,怎会同意娶我?这毒到底多难解,你我心知肚明。”
“好,很好。”
姬晏礼磨牙霍霍,心中不爽。
看这女人此时毫不畏惧地盯了回来,只觉得她比上次见面又胆大了不少,一张嘴开开合合也实在聒噪,“你在陆家,也这么啰嗦吗?”
陆安锦挑眉:“既然你的人把你送来了,我身为大夫,自是要啰嗦些,这都是为了病人好。”
空气瞬时安静了下来,静谧中似乎参杂着无声的剑拔弩张。
许久,姬晏礼忽而唇角一扬,噙着一分不明的笑意,不急不缓道:“也好,那本座便每三日来一回,还希望夫人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他转身离开,也没再看陆安锦一眼。
陆安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紧绷的情绪才稍觉平复。
姬晏礼身居高位,伴君多年,心思深沉非常人可比,说话也习惯绕不知多少个圈,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自己应付起来实在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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