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几种的价都是一样的,一共廿八斤六两,按鲜草药的价算,每斤五签。”药士办事利索,没一会儿便取回了签子,双手递给了乐知萌,“这是你的签子。”
“多谢。”乐知萌挺满意,接过后瞧了瞧,确认无误便收了起来。
除此,她还得到了一本小册子,按着这年轻医士的解释,这小册子是用来记录交易的。
不论是药堂,还是以后她为其他技堂办事,所获得的酬劳或是交易签数,按着一百签积一分的规矩,可在年终时得到家族派发的利市,或者,可以用这个积分,换取稀有药材、调职、调技堂等等平时不能用签子解决的事情。
乐知萌听到稀有药材时,眼睛都亮了。
她来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稀有药材。
收好了小册子,又询问了一番收购单上的有关“干优、干良”的问题,乐知萌才背着竹篓回家,路上,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底。
看那上面的收购信息,蜈蚣的价远远超过了其他的药草,尤其是制好的优等蜈蚣,更是达到了五十签一斤,她要想在年底换取到药材,就要提高交易额。
而对她来说,炮制优等的蜈蚣那是轻轻松的事儿。
“球球~快出来~~”还没到自家的院子,乐知萌便听到牛三巧的喊声,“球球~赶紧出来,不然等小萌回来揍你啦。”
“球球又跑哪去了?”乐知萌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院子,疑惑的问。
“我不知道,刚刚我在收拾灶间,还看到它在院子里,转个身就不见了。”牛三巧秀气的眉紧紧的皱着。
乐知萌四下瞧了瞧,看了一眼隔壁。
隔壁已经锁了门,院子里的土和她家这边差不多,翻得很干净,看不见绿意。
“不会又闻到哪家煮了鸡吧?”牛三巧抚额,哀号道,“小萌,这样下去可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儿治治它。”
“应该不会,它在寨里,也不是哪家煮了鸡它便去的。”乐知萌有些迟疑的说道,“等它饿了累了,自然会回来。”
白球很聪明,在山上时,常去的也只是那几家熟悉的待它好的人家,至于别家,它顶多就是闻闻香而已。
“小萌,你忘记了,它昨天还翻了那户人家的墙呢,现在会不会又去……”牛三巧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急急的提醒道。
“……”乐知萌哑然,心头浮现一张俊逸的脸,腰间忽的有些烫,昨天那铁臂怀绕的感觉仿佛还在。
“要不要去看看?”牛三巧催道。
“我去。”乐知萌略一沉吟,无奈的点头,将竹篓交给了牛三巧,“一会儿我们要进山捕蜈蚣,你再帮我杀几只山雉,将其毛、肉、骨、血、内脏混合下锅焖煮,煮烂后,拌上糠,湿度,以抓在手里能挤出水、抛在地上撤得开为宜,另外,去村里看看,换几个大陶缸回来。”
“要大陶缸干嘛?”牛三巧纳闷的问。
“如今正是蜈蚣产卵的时候,我们去多捕些回来养着。”乐知萌笑道,“我方才在药堂看到了,目前合适我们的,就数蜈蚣最高价,天天去山里捕,总有尽的时候。”
“哦。”牛三巧恍然,接了竹篓。
“给。”乐知萌摸出签子,递给了她,“我去找球球。”
希望它不会又去了那儿,要不然,她的银子又要缩水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再次站在那高墙下,望着那探出来的娇艳欲滴的红杏,乐知萌迟疑的停了下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男人温柔的声音,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姑娘家,爬墙太危险……
爬墙危险,但是,走正门更烦,这么大的宅子,必定规矩多多,还不如危险点儿。
撇了撇嘴,她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小萌?”就在这时,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乐知萌一僵,猛的转身,便看到一张俊逸的脸赫然在她眼前。
剑眉轻挑,黑矅石般的眸凝在她身上,唇角微扬起些许弧度,浅浅的笑意里含着莫名的温柔。
今天的他,墨发依然随意的挽在后面,身上穿着一袭银丝隐绣花纹的黑色深衣,立起的领中露出里面朱色的里衣,收拾的整整齐齐。
“又来爬墙?”男人望着她,温柔浅笑。
“呃……”乐知萌脸上一烫,指了指里面,尴尬的问道,“我家球球不见了,所以……”
“奕。”男人侧眸,冲着身后的玄袍年轻人轻声吩咐,“去看看有没有在里面,”
“是。”年轻人快步离开。
“多谢。”乐知萌松了口气,拱手道谢。
爬墙被主人抓包,这样丢脸的事,她实在做不出第二次,有他的人去查,那自是最好的。
“进去坐坐?”男人打量着她,问道。
“不用了。”乐知萌忙摇头,瞧了瞧他身后,他后面还有几个随从,有两个手里还捧了东西,瞧着似乎是要出门送礼,“您有事儿便去忙吧,我在这儿等就好。”
“君韶华。”男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乐知萌一头雾水,眨着眼瞧了他一眼。
“我的名字。”君韶华望着她,含笑解释了一句,眸光里隐隐带着审视。
“君公子。”乐知萌一滞,犹豫了一下,再次拱了拱手,报上自己的全名,“乐知萌。”
“我知道。”君韶华听到这名字,眸光渐幽,语气却越发的柔。
“你……知道?”乐知萌惊愕的眨了眨眼。
她上一次明明只说了自己叫小萌,而且,在这白鹿村里,除了老夫人,只怕就只有牛三巧才知道她的全名……哦,不,还有今天那个叫司羽的药士记录的账本。
可是,这才是多久的事儿,他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君韶华点头,笑容渐浓,“小萌,很高兴认识你。”
也很高兴,能在她变坏之前,找到她。
“……”乐知萌却听得更加的疑惑起来,退后一步,目带警惕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她迟疑的问,“君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清,他的柔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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