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之中,好似有一双小手在牵着路遥,引导着她向前。
这双小手软软绵绵,好似刚出生婴儿一般,握在手心就觉得安定。
路遥没有挣扎,她顺从本心跟着走,黑暗的迷雾笼罩着前方的路,她看不清来路,也不知道去向,
“孩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终于问出口。
声音嘶哑,宛如碎裂时空里的残渣,梗在喉间,割裂所有奢求。
前面的孩子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张稚嫩白皙的小脸,突然一寸一寸地溢出鲜血,澄澈清灵的眼眸哀伤地看着她。
他哭着说:“妈妈,我疼。救我。”
妈妈,救我。
路遥蓦地惊醒。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被。
手背扎着针,冰凉的液体顺着透明的针管流进体内,凉透真心。
许缚言站在床前,眼圈黑沉,胡子拉碴,两鬓发髻更斑白。
一夜之间,他老了许多。
本该是帅出天际的男人,此刻却憔悴的仿佛花甲之年。
他看着她,声音破碎而沙哑:
“路遥,你终于害死了我的女儿,你满意了吗?”
害死了你的女儿?
你女儿,死了?
这个消息,更像是晴天霹雳。
路遥蓦地动了动手指,这是她仅有的所有力气。
她想出声,想问,可发现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不管怎样,孩子无辜。
这并不是路遥想要看见的结果。
沈知意倒在许缚言怀里,哭得绝望又悲伤:
“缚言,不怪路遥,要怪就只能怪我太爱你,才会让她心生嫉妒对婉儿下手,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婉儿,也对不起你们。婉儿没有了,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走,我走……”
她一边哭,一边挣扎,想要从许缚言怀里起来,却被许缚言箍得更紧。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最沉稳最安心的安慰,可那双眼眸却又瞪着路遥,恨不得将她撕得粉碎。
“路遥,你对婉儿蓄意谋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仅会让你们路家倾家荡产,让你身败名裂,更会让你爱的男人和你的野种,付出代价。”
“许缚言!你敢!”
“你能害死我的女儿,我就能弄死你全家!我许缚言说到做到,有什么不敢的!”
“许缚言,想报仇就冲我来,不要为难别人!”
许缚言根本不再跟她任何废话,抱着沈知意径直走了出去。
路遥拔掉手上的针管追过去。
“缚言,求你,就看在我对你这样不顾一切爱你的份上,求你放过他们吧,求求你……”
“路遥,被你爱过,我都觉得肮脏!”
“你!”
许缚言毫不留情,一脚狠狠踹在路遥心口
顿时,一口鲜血,呕出口。
当天下午,路遥就被送往许家别墅关了起来。卧室墙上挂了个电视,这是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系,然而这联系却也十分残忍,一个月之内,她亲眼目睹,
哥哥澳门豪赌,输光全部身家,被人砍断一双手;
路家倾家荡产,父亲被逼入绝境,从路氏集团十六楼跳下,当场身亡;
母亲疯癫,被送入精神病院;
陆慎行则被爆收受红包贿赂,被革去医生执照,被医学界列入黑名单,终身不再被所有医院录用。
而她的儿子,则被诊断出因早产而患上先天性心脏病,治愈希望渺茫,许缚言已经签字,放弃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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